溪边,让她借这水底生物赖活上几天,也让她打定主意,今天晚上非得跳进水里彻头彻尾的洗个澡不可。
静夜幽幽、皎月寂照,栉比嶙峋的岩石却稍稍遮去月光,辟出一块幽暗之处。侯荔左右张望,心想这种荒郊野外应该不会有人才对,背着光,她不慌不忙褪下身上衣物,伸出脚趾试试溪水的温度,然后扑通一声,她顽皮地反身跃进平静的水面。
明知道自己不会游泳,还故作姿态想做一条美人鱼,幸好水浅,除了呛到几口水,她还是自得其乐的戏水戏得挺开心的。
毫无预警间,她的眼前似乎掠过一条人影,吓得她噤声一寒,整个人往水底一缩,只露出眼睛鼻子,心脏紧张地怦怦乱跳。
不会吧?!是不是眼花看错了?
她踮着脚尖慢慢移动身子,瞪大瞳孔环视着周遭动静,怎料脚下的石头突地滑走,她一个踩空,身子直往下沉。
“啊——”呼喊的声音才刚出口就隐没。
但说时迟那时快,刚刚的那条人影又弹飞回来,蜻蜓点水般的迅速将她捞起。
“啊——”
来人意外兼失措的同样发出这个字,连忙把她实放在一块大岩石上,别过身去把自己的上衣脱下来。
这会儿侯荔正狼狈而羞惭的伏在岩石上咳嗽不停,冷风一吹,颤抖的寒毛直竖,连呼吸都快窒息。
天哪,万万没料到来人果真是名男子,在被水呛得六神无主之后,又得承受被人看光身子的奇耻大辱,她恨不得就此死了算了。
冷不防地,一件带有体温的衣服掉在她的脚前,她窘迫地微微抬起眼睛,才发现男子早已背过身去,还好心的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给她披上。
老天保佑她遇上的是位君子,不然可就惨了。
“穿好了吗?”男子的声音浑厚低沉,但充满了不自在与生硬感。
开口想回答一个“是”字,喉间的涩意又让她不住地咳了几下,连带还打个好大的喷嚏。
“哈啾!”
男子无奈的耸肩。
“谢谢你的回答。”
侯荔实在没心情和他开玩笑,尤其当她一撇眼发现溪水暴涨,她放在溪边的衣物包裹危危颤颤要被冲走了。
“啊…啊…我、我的衣服!”好不容易找到声音冲口而出。
男子听见她的呼喊掉头一瞧,当下立刻一个纵身将湿透的衣物全数抓起,速度之快连她都不得不佩服。
“我看我不能叫草上飞,得改名叫草上散步或草上你了。”她发愣地自语。
见她已把衣服穿上,翩然的步履稍一停顿,拉住她的手腕喝了一声:“走!”
他带着她穿过溪水越过尖石,直攀光秃秃的岩顶,才知别有洞天,不远处的深林之中出现一座简陋的石屋。双双落在屋前,他走上前将门打开,她战战兢兢地跟了进去。
乌漆抹黑伸手不见五指,一个摩擦的声音在耳边一响,只见男子已熟练的点燃烛光。她想,这石屋说不定是他住的地方。
男子皱眉将湿透的衣物置于木桌上,左右逡巡了一下,把一条粗绳分别绑在两个木桩上。
“呃,你…”她想该是发出疑问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