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侯荔吸着鼻子抬脸眨眼睛。看着眼前这个英气勃发、不怒而威的男性脸孔,心底有了个谱。
“那么你就是我的父王了?”她没有一丝畏怯,也忘了相国先前交代过的礼仪和规矩,倨傲地斜看他。
段政兴笑了,他腾出一只手来摸摸她的头。
“不愧是在‘无偷窝’长大的孩子,很有胆量,居然敢这么问我。”
“既然你也在这里,那我可不可以先跟你商量一件事?”
“什么事?”
“我要嫁人,而且已经有对象了。”她说的理直气壮,也没有脸红害羞,好像这事再自然不过。
段政兴自然知道这是命中注定,崇智国僧已说过,要破解诅咒,唯有公主们寻到归宿时的星象波动。但他没有马上笞覆,只是将站到一侧的温柳迎轻轻拉到身前,深深注视着她眼中的惶恐与疏离。
“你说呢?”
“我?”温柳迎有些惊惧,不敢相信皇上还会询问她的意见。“…找回了女儿还能再多个半子,我自然是无异议的。”
“就听你的。择个吉日良辰,让儿风风光光的出嫁。”他转向侯荔。“不过得先说好,你要先回宫里住上一段时间,你和你未来的夫婿再决定要成家立业之事。”段政兴倒也干脆,乐于见到这一家团圆的融洽气氛。
对于这么简单就解决棘手问题,侯荔有些难以置信,眼珠子瞪到快掉出来了,才兴高采烈的又抱住了温柳迎。
“哇,太好了!太好了!我好爱你们、好爱你们哦!”她撒娇的迭声喊着。
温柳迎感激于心的轻轻瞥了段政兴一眼,知道他同样在乎女儿,所以愿意不露痕迹的做出让步。
已经够了,不是吗?不枉他们夫妻一场。温柳迎在心中满足的想着。
难受的扭扭因久坐而麻痹的娇臀,空空如也的胃早已哭喊多时,侯荔再也按捺不住,偷掀起红巾一角,嘟着嘴环扫这空荡荡的新房,骤觉两盏火红喜烛太过刺眼。
“可恶!不会真要彻夜狂欢吧?”听着外头震天价响的庆祝声,她一方面蠢蠢欲动,一方面又谨记着母后的谆谆教诲。
但,到底是谁规定新娘子不能一块喝酒狂欢的呢?她忿忿不平。想不到当了公主之后反而剥夺了她爱看热闹的兴趣。
一气之下,豁出去的将红巾整个扯下,重重一跺脚从榻上站起,决定把那桌丰盛的食物毫不留情的扫个精光。
左一口烧羊蹄、右一口奶汤烹鱼,不慌不乱的把芙蓉饼、丰糖糕、永晶龙凤糕、韵果等垂涎已久的点心尽数吞进肚里。
大快朵颐过后,桌面杯盘狼藉,硬被塞满的肚皮,隆成一座小山丘,她甚为满意的打着饱隔,颤巍巍的步回喜床,呼出一口气。
“吃得好累…”她咕哝地揉揉逐渐下垂的眼皮,脑袋瓜开始不清醒,觉得手脚绑了大石头,沉甸甸的。
咚地横倒在榻上,凤冠滚落床边,她再顾不得新娘子的形象,捧着凸出的小腹,意识模糊的渐渐睡去。
因此,当耿识涯勉力撑回新房时,眼中所见的就是这副情景。
他不禁哑然失笑。也只有她这个草上飞公主才会干出这等好事。
放缓了脚步来到床沿,他伸手轻轻拂去她两眉之间的纠结,继而执起她有些油腻的小手,细心的取了条毛巾替她擦干净。
侯荔嘤咛一声从恍惚的梦境中醒来,惺忪地眯眼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