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猜对了,你还没听完我要的奖赏,这么猴急做什么?”曲无漪笑着目送程含玉。这句话,程家姊弟自然没能听见,否则他们应当会为了曲无漪此时脸上志在必得的沉笑而放弃打这个赌。
“主子,您真的分辨得出那三姊弟的区别?”他曲练瞧了老半天,老觉得屋子里像有三面镜似的,左边站一个,右边坐一个,前面还伫着一个。
“当初错以为程府只有一个主子,没料到是三胞胎,才会过度自信让你上门提亲,娶回一个我不要的人。第二回是过度信任他,让他诓耍了,以为他就叫程吞银。这一次,没这么容易让他再逃掉。”曲无漪志在必得。
“但他是男人…您真的改爱男人了?”伺候主子这么久,还不知道主子有这癖好…虽然他曲练一直无法想象有哪个女人胆敢嫁主子为妻,但主母变成了男人,他该怎么称呼呀?
“如果程含玉是女的,我照样要。”
“所以无关于男女了?”
曲无漪没答腔,是默认,也是心知肚明。
一开始误认程含玉是女扮男装,他当他是个姑娘,强烈想拥有他,甚至不惜利用程府日前大雨淋湿整间糖仓的机会,强娶了急需大笔银两救助的程咬金,怎知掀了红缡,看到的却不是他。
第二次在茶楼遇见,得知他是男儿身,怪异的是,想拥有他的欲望还是没有断过——他自知自己非断袖之癖,他从不曾喜欢过男人,理当在知道程含玉非姑娘家时,心里头的欲望就该全数消失,然而没有,他看着程含玉,舍不得放过任何一丁点出现在他脸上的表情,蹙眉也好、抿唇也罢,他的目光被牢牢吸引,成为趋光的蛾,为了那晶亮的瞳光,扑火殉身也在所不惜。
他到现在几乎都要忘了程含玉是个男人,也仿佛这完全不成问题,他就是想要将程含玉握在手心里。
后堂的帷帘再掀开,娓娓步出三条打扮一模一样的身影。
程家三姊弟穿着素白色的袍子,黑发简单束在脑后,并肩坐在椅上,三人没人开口,反倒是程铢代替主子们说话。
“主子交代,请曲公子找出玉主子是哪一位,机会只有一次,如果曲公子认错人的话,请别忘了您方才允诺的事情,自己…离开程府。”虽然程含玉要她用“滚”这个字眼,不过她对曲无漪还是怕怕的,所以径自改掉了不恭敬的词儿。
曲练跟着主子的视线在三人身上来回,程咬金还好认,虽然她与两兄弟相当神似,但男女毕竟骨架子有差别,认真去看就能发觉她的脂粉味及纤细度和两兄弟不同,所以最右边那个应该不是程含玉。至于另外两个…完全瞧不出瑕疵,衣着一样、发型一样,连嘴抿的深浅都一样,这——
主子真分得出来吗?还是在强撑面子?
曲无漪淡淡地笑,与其中一人目光交会之后就不移开了。
“请曲公子认人。”程铢催促着。连她都分不出来坐在那边不动不开口的主子谁是谁,她不信曲无漪能瞧出来…她记得,好像程含玉好像是坐左边那个…呀,还是中间那个?
曲无漪起身,并不急着走到程家三姊弟面前,反而背负着双手,背对三人,一点也不认真去察觉三人间的差异。
“我认错人的话就自个儿摸摸鼻子离开程府,反之,我认对人的话,是否也能要求你一件事?”他自然是在对程含玉说话。
见曲无漪转过身子,程铢微慌地对程含玉使眼色,还抛错人,终于在正主儿脸上得到淡淡的答允。
“主子说,可以。”程铢代传意思。
“喔?不先问问我会要求什么?”曲无漪趣然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