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即便是给了她这份重礼，她还是没机会为他焚香。

夜之后，这儿更显静谧，仆们不论行事或言语，都是小心翼翼，压低了声音，彷佛怕稍稍大声了些，就会被割去。

***

跪在原地的韩良，只能注视着，那个自己誓死效忠的男人，走茫茫细雪中，背影在白雪中愈来愈淡去，最后终于再也看不见。

她能四走动，唯独在梧桐树林后方，一隐蔽的厚重门扉，每当她靠近的时候，仆就会现，制止她再往前。

“一百七十三件，全数记得。”

踏上台

不同于关家的严禁奢华，这座雅致的院落，大到建筑景致，小到卉盆栽，雕细琢，格外的用心。

只是，他始终没有杀她。

代完政事后，关靖在仆的伺候下，径自离开大厅，往宅邸走去，那大的背影如一座山，实难以撼动，每踏一步，就在雪地上踏一个印。

如此一来，她反而更想一探究竟。

然后，在难以预测的时候，那双会变得森冷无比，让她仅仅被注视，就会打从心底恐惧起来。

他和她一起用餐，吃同样的，偶尔甚至倾，替她挟菜碗。

这半个月来，他不曾要她再焚香，却要她每晚与他用膳。原本，她以为这是他的测试，要用她来试毒，但情况却与她猜想的不同。

“是。”

关府的，时光彷佛冻结。

倒是他允诺的事，真的说到到。十日不到的时间里，他所派去的人，已经替她香匣里所缺的香料，全数搜罗齐备。

为“礼”沉香府至今，只为关靖焚过一次香。

她等了又等，终于觑得机会，推开那扇门，无声的闯了去。

“很好。”他用大手拍了拍，最信任的谋臣。“今日这一百七十三件政事，全由你规划置，作为你不笑的惩罚。”

所幸，她在关府内的行动，并未受到限制。

他总是盯着她看，时而亲切，时而冷酷，有时候那双里，甚至隐隐浮现柔情。但是，她太过明白，那些柔情不是为了她而的，而是为了另外一个女人。

日官员们上报的政事，你记得几件？”关靖问。

每一天，她都觉得，自己像站在锋利的刀上，随时可能丧命。

不但如此，送到她前的，全是千金难求的珍品。除了她原先所缺的一百一十余样，还有数百珍贵香料，也被整齐收放在，一个新的香匣里，全都任凭她使用。

白昼时虽然有官员往来不绝，但是宅邸阔，就算是前厅来了什么人、上报了什么事，甚至是再有人被关靖死，宅内也本听闻不到。

可是，这个男人，依然让她害怕，每回用膳时，她总是如坐针毡，一餐饭后回到院落中，冷汗早已濡整件单衣。

这里，得如似人间仙境。

在那一刻，即便他嘴角仍微扬，笑容仍挂脸上，她依然能看见他底的冰冷，与的恨。

偶尔雪霁夫晴朗，她会离开所居的院落，在迷似的幽官邸内走动，用澄澈的双，观看这间府邸的一切。

她早已听闻，他政事繁重，即使领军征时，也要把持朝政，在行军中批阅官员上报的各项要事。大胜北国之后，他辖之事，更是有增无减。

那已经是半个多月前的事了。

南国的香料、北国的香料、西域的香料、南洋的香料，全都齐聚在两个香匣里了。

他随时可以杀了她，就像他杀了那些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