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关靖率军离开凤城，一去就是两个多月。

这段日子里，沉香始终遵守着，他离去前一夜，要她承诺的条件，日日饮水、餐餐用膳，没有缺漏过一回。

北方十六州的断粮惨况，因为大雪不断，救援得更为艰辛，耗费的时间也更多，大军在雪地分工合作，疏通dao路、运送粮食，人人各司其职，虽然疲惫不已，但军心始终凝聚不散，才能度过重重难关。

那是因为，关靖的统御之力，天下无人能及。

长达两个多月，他忙于救灾，但是繁琐的政事，仍被写为绢书，送给他过目之后，再由他下令chu1置。

另外，她还知dao，关靖也没有一日，忘了该要焚香。

因为最初那个月将尽时，送绢书的使者，就an照他的命令，前来拿取她调pei的香料，连同绢书一并送往北方。

这也是这段日子以来，她跟关靖的唯一联系。

他离开之后，她就觉得怅然若失，如失了魂魄般，时常整日坐在窗边，望着满园的梅hua枝tou覆雪，结lei、绽放，然后凋零。

好像，心被挖走了。

她告诉自己，是因为复仇的对象，不在yan前了，瞧不见复仇效果的她，才会有这蚀心般的失落。

是的，一定是这样的。

她这么告诉自己的，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好像在cui眠着一个，并不相信这个理由的人…抑或是，其实，在内心某chu1，连她也不知晓的地方，还有更纷luan、更骇人，教她不敢shen思的原因…

日升日落、月升月落，跟她都全无关系。

她的人在这里，心却不在这里。

她的心，早在两个多月前，已经去了北方。

直到某一天夜晚，固定的四菜一粥的晚膳里，多了一daorou食，几近寡静无言的她，才开口问了婢女。

“今天怎么加了菜？”

“姑娘，今晚是除夕。”婢女回答着。“历年来府里，都an照中堂大人的吩咐，在这餐加了这dao酱烧四喜wan子。”

“是吗？”她看着，以冰糖酱油红烧的rouwan子。她没有胃口，但是，她还是会吃下这dao菜。

因为，她承诺过了。

筷子挟开rouwan，取了一口大小，挪移到调羹上，还没有入口，远chu1传来的声音，却猛地穿窗而入。

轰！那声闷响，让她心tou一震，吓得松落筷子，连调羹与剁得极为细腻的猪rou，也都一并掉了。

轰！又是一声。

她脸se发白，握jin桌边。

那声音太像了。像是她童年时，曾经听过的炮响。每一次炮响时，城墙会崩毁、屋子会倒塌、人会被炸成碎片。

细心的婢女连忙安wei着。“姑娘别怕，那是皇gong前tou正在放烟hua。”

轰！闷闷的响声，一声接着一声。

“烟hua很mei，姑娘要不要上楼瞧瞧？”婢女建议着。

她最初想拒绝，但是心念一转，却点了点tou。“好，我这就上楼去。”

婢女面lou讶异之se。“但是，您还没用晚膳——”

话音未落，沉香已经起shen，朝门外走去。她必须亲yan去看、去证实，那些声响真的是烟hua，而不是夺人xing命的炮声。

“姑娘，请等等，外tou冷，您得多穿衣裳！”婢女急忙喊着，抓下一件御寒的斗篷，就追了chu来。

等到替沉香穿妥斗篷后，婢女才搀扶着她上楼。

远远望去，满城灯火闪烁，而最璀璨的地方就是皇gong。一枚又一枚烟hua，在天际绽放，有的是富贵牡丹、有的是火树银hua，还有说不chu名称，各se各样眩目难以形容的艳丽光亮。

凤城的夜空，已经有好多年，都不见烟hua了。

今年异于往年，仅仅是烟hua的费用，就不知hua去多少的银两，更别提是满城的张灯结彩，肯定hua费惊人。

北方在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