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有点昏暗,人声鼎沸,店员来来去去…这样吵杂的环境,莫日丽却发现自己心无旁骛的只注意她对面这个男人。
他的笑容,他扬起眉头的样子,他宽厚的手掌,他低沉的嗓音…他的一切是这样陌生又熟悉,他的成熟是陌生,他的轮廓却熟悉,他们之间有过去联系,感觉认识好久,又像重新认识。
***
深夜,莫日丽洗完澡,躺在床上。
沾满烧肉味的衣服,被丢进洗衣机里,那上头染着的烧烤味,不只是香,也连接今晚的情景,她闻着那股味道,就想到他迷人的微笑,她因此心慌意乱,心跳好快。
快十二点了,她睡不着,翻来又翻去,裹紧棉被,脚掌却冰冷。
冬天让她的失眠更顽固,她手脚冰冷的毛病更严重了,往往要等手脚暖了,才能真正入眠。
若是往常,她绝对不会从床上爬起来的,但今晚她突然下了床,赤脚到另一间堆着杂物的空房里,伸手开了灯,室内突然明亮起来。
她从这个箱子翻到那个箱子,从另一头的小矮柜开到这边的书柜,急切的找着某样东西,就这样,五分钟过去,终于让她在被压在最里面的一个箱子里,找到了一叠纸。
将那叠纸瘫在腿上,她细细端详,那是一幅副楚拓风的画,每张画的右下角都写着那个风字以及一颗小太阳,她怔怔地望着一张张画纸上的署名,以及一幅幅画作,呆愣了好久。
与他分开五年多,她没一次想起他,就连他赠的画,也被她压在最里面的箱子里不见天日。
但为什么一与他重逢,所有的记忆就像被打开的箱子一样,啪地纷纷跃出,回到她的脑海归位了呢?
纤手轻抚上那幅她最爱的画。
以铅笔素描的花树,多多灿花飘在风中路上,明明他的画是黑白景色,却让她看见色彩,是活灵活现的红,跳跃于纸上,耀痛她的眼睛。
忽地,暗夜里,电铃响。
她抱着画跳起来,惊慌的看向门口。
这么晚了,会是谁?
电铃又响,她慌忙地凑到门前,往门前小孔一瞧——
马上,松下戒备,开了门,进来一个高瘦男人。
“抱歉啊,这么晚过来…你干嘛?抱着那什么?”莫仲阳皱起眉,看着姐姐的怀中拽着一叠纸,他伸手欲拿,莫日丽却躲,啪啪啪地跑回房间,将画找了个抽屉就塞进去。
她重新回到客厅,看着已经自顾自坐下倒了杯水喝的弟弟。“我不知道你要来。”
“我到台北应酬啊,喝了酒不适合开车回去,干脆来你这边睡一晚。”仲阳的工作是业务,公司在新竹,但常跑台北,有时候会来莫日丽这边过夜。“怎么,你睡了啊?看起来不像啊,刚刚你手上抱什么?干么藏这么快?”
劈里啪啦的问题,接连让莫日丽答不出来,她索性不理他,进房找了毯子,拿到客厅给弟弟。
他拿了毯子就裹在身上,松了松领带,随遇而安地卧在沙发上,莫日丽为他开了灯,正欲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背后的莫仲阳又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