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你是为我好，但我——”

“好。”她柔声，其实心里很张。

晓芬打断她。“这个等等再谈，这个月过得好吗？”她一直都很担心日丽，当初知她离开会计事务所的原因后，跟老公讨论一阵，便决定将店面由她来理，后来他们全家旅外居住，原本该关掉这间童书店的，也因为跟日丽的情，所以迟迟没关。

莫日丽的心漏一拍，她顿了几秒，淡回：“…没有。”

隐隐约约好像知晓芬想跟她谈什么，在这里工作这么久，她几乎等于是这家童书店的老板，唯一的问题就是她并非资者。

“你要关掉？”日丽惊慌。

“你等一下喔。”晓芬将电话拿给女儿艾，让日丽跟艾讲了一下电话，才将电话拿回来。

“我们在考虑中，毕竟这牵涉到你。”

既然不是资者，即使晓芬从没要求她要报表什么的，莫日丽仍然谨守本分，有什么问题都会报告，每个月也都会自己整理会计报表给晓芬。

“了，这个月营收不错，比上个月多了百分之五，详细资料我晚一会mail给你——”

晓芬说：“上个礼拜我们跟资产理财顾问整理了一下名下的财产，他建议我们应该把童书店关掉，目前虽然有赚一钱，但他对于这块觉得前景不乐观，所以我——”

“其实，我有件事想跟你谈谈。”晓芬言又止。

床的手机震了震，她丝毫没觉。

晓芬嗓音无奈。“日丽，我也很为难，其实以我们的经济状况，继续开下去也是无所谓，但我这几天想了很久，你总不能一辈当我旗下的店长吧？明明你这样有才能，我真诚建议你可以回去职场闯一闯。”

“一样啊，你呢？过得好吗？”

莫日丽怔了几秒，但很快恢复，她用定定的语气轻缓：“你们不用顾虑到我，我已经欠你们够多了，也知不该再麻烦你们。”

晓芬很快接了电话，嗓音朗且愉快，她Hello一声，旁边传一个小女孩童稚的嗓音，也学着妈妈Hello一下。

晓芬说重回职场，她又要怎么重回职场？生疏了的会计技巧，让她对自己失去信心…

莫日丽无法反驳，握电话的手阵阵发抖。

每个月的二十二号，是童书店要缴房租的日。

她气，眨了眨睛，凝视这家温馨的小店面。

她睡得沉，不知梦见了什么，落下泪来。

晓芬话题一转，忽：“日丽，你有没有想过要回到职场？”

拿手机，他站了起来，看了窗外渐亮的天一，下一秒，他用手机为这间仍是空旷的房照了张相，然后将相片传给了莫日丽。

另一，莫日丽仍睡着。

“很好，我哪可能过得不好？”晓芬自豪地说，她确实是幸福极了，有她的老公跟可的小孩，哪可能过得不好？

“房租了？”晓芬早知她打来的原因。

“日丽，你这是逃避。”

电话那一，晓芬女儿艾抓着母亲格格笑，晓芬于是停顿了一下，她低声叫女儿先别吵，才重新拿起话筒，不知电话那的莫日丽已经因为她的停顿而心情低落下来。

向来多虑的她，早想过有天可能会离开这里，但安逸久了后，还真忘了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这理，经晓芬这样一说，反而令她觉得自己的脸真厚，因为自己的存在，倒使他们夫妻为难了…但，自己又该怎么办呢？

＊＊＊

上次回台湾已经是九个月前的事了，那时见到日丽，仍然是一贯的淡然，脸没有活力，晓芬不禁担心起，她给了日丽一个栖之所，会不会同时也等于给了一个逃避的地方？

这一刻他下了决定，要让她的生活丰富起来，带她的笑容，无论曾经受过什么伤痛挫折，他要让她找回光。

虽然这家店是莫日丽的好友开的，并且也全权给她理，但她仍然习惯在每个月完房租的这天，找时间拨通越洋电话给好友。

时间是早上十钟，她打电话给在西的骆晓芬，那里正是晚上七。

而这会儿晓芬的言又止，引来莫日丽心里的隐忧，她毕竟不是老板，若有一天晓芬决定…

他为照片下的标题是——我的起。

莫日丽也只能说好，等到挂了电话后，才发现自己没握住电话的另一手，抓住了侧的衣料，握成拳。

晓芬又说：“你好好想想，无论店还要不要继续开，你也知事情不可能永远都这样，现在是值得思考的时刻，你…唉，好好想想，有什么问题再打电话给我，我会再找时间跟我老公谈一谈，看他怎么想的，我再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