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他不会拒绝,还道他正凝思杀太子、夺皇位的法子,也不去打扰他。
不知过了多久,忽听仙道道:”这不成。”
牧绅一一愣,道:”什么不成?你怕太子早有防备不进紫金花都么?那更好了,父王便可以光明正大废了他,立你为太子。”仙道道:”我不是指这个。四哥刚才说:你我兄弟一体,谁得皇位都是一样,对么?但想天无二日,民无二主,海南若跑出两个皇上,不是要大乱了么?”牧绅一道:”原是我说话不知思量,海南当然只有一个皇上,我身为臣子,自当尽心尽力辅佐皇上。”仙道道:”这就是四哥你的不对了。”牧绅一怒道:”我又哪儿不对了?”仙道笑道:”你明知做兄弟的懒惰成性,生平只喜美酒佳人,还硬要把这么副重担子交在我肩上,不是故意为难我么?”
牧绅一心中大奇,还道他在试探自己,道:”父王之命,我不敢不从。”仙道正色道:”不错,父王对太子不满,说他剩余的儿子中只有你我可成大器,他让你来辅佐我,若我也同意,那么你如反对,便是忤逆父王;但父王并未命令我一定要受你辅佐,对么?我若不同意,你无人可辅,只得自当太子,这不但不是忤逆父王,反而是遵从父命。”他嘴上说着,手上运劲,顷刻间那张信笺便化为灰烬,仙道道,”望四哥不要辜负父王所托。”
牧绅一这才信他真心让位于己,但尤自不明究竟,问道:”你干么一定要拒绝?海南的王位,难道你不想么?”仙道叹了口气道:”以前或许是想的,但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牧绅一见他嘴角噙笑,脸上的温柔神色是他从未见过的,忽道:”你这一年在陵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仙道道:”实不相瞒,我与一位朋友一见如故,已答应他从此一起隐居,不理世事。四哥,今日你我一别,相会无期,你多保重。”
牧绅一更是不能相信,道:”你的朋友是男是女?她是陵南国人氏,对不对?”仙道道:”他是个湘北的少年,总之,四哥多保重,我走啦。”
他重新蒙上面布,向外走去,牧绅一道:”我送你。”与他一起出舱来到甲板上。
此时海南船队趁着连环舟的威力对陵南水师一轮猛攻,陵南船队已远远逃走,海南船队也不追,吹号收兵。帅船上众士兵见了牧绅一后均跪地行礼。牧绅一一抬手,让他们站起,忽然便见到了倚船而立的流川枫。
流川自仙道跟阿神走后,心中便难以宁定,他虽早知仙道是敌国王子,但知道归知道,一直没往心里去,直到此时,才意识到了”敌国”二字的含义。他一忽儿觉得仙道一走再也不会回来了,一忽儿又坚信仙道不会失信,定会回来。前几日在丰玉岛上几番出生入死,即便面对海啸寒潮时也无这般心焦难耐,海南陵南打得热火朝天,他只如不闻不见,正对自己说”若仙道再不回来,我就进去揪他出来”便见仙道走了出来。
流川心中一块大石落地,快步向他走去。一边清田一直在留意他的一举一动,嘴里不断念着些不知从哪儿听来的经文辟邪,见他突向四王子那儿走去,势道猛烈,吓了一跳,忙叫道:”四王子快走,这人会妖术,我,我——”本想说”我来保护你”但他生来最怕妖术,想到自己浑身没皮的惨相,便不敢过分忠字当头。
流川却根本没看见什么四王子,他只见到蒙面的仙道眼中含笑朝他走来,忙上前一把抱住他,也不管旁人作何想法,只是狠狠抱住他不放。仙道心中感动,又觉奇怪:”我刚才怎么会起意离开他去当什么海南王?有了海南便又怎样?若见不到他的样子,怕不多久我便要发狂。”想到这,心头又感安慰,拍了拍流川背道:”好了,我不是回来了么?别怕。”流川离开他,道:”我才没怕,不过我们快走吧,我不喜欢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