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护士神情自若,不像闯了大祸的模样。
孟子忻的犹豫令斐冷鹰冷火直冒。“你认为呢!我像是那种自找罪受的笨蛋,好好的病床不待去吻冰冷的地面…”
“不会吧!帮主,她拉你下床?”丁介鸿十分怀疑她有那种力道。
不只他有此想法,连孟子忻都用不可能的眼神回视斐冷鹰。
有些事教人羞于启齿,斐冷鹰以懊恼的口吻命令。“找出她——”
于是孟子忻不太起劲地在医院找寻小护士的踪影,好在他始终没找着人。
不过,躺在病床上的斐冷鹰足足生了好几天的闷气,以不合作的态度找所有医护人员的麻烦,连手底下的兄弟也受到无妄之灾的波及。
“匡啷——”
又一名惊惶失措的小护士从三O五病房哭着跑出来,满身溅满葯水味和饭菜的残渣。来往的同事不禁摇头同情她的悲惨,但已见怪不怪了,自从三O五的病人住进来以后,没人得以全身而退。
“学…学姊,是不是该请紫若学姊回来上班?”
转角处有个打哆嗦的身影。
七美跟着抖了一下肩膀。“嗯!我待会向院长请求,缩短紫若的休假期。”希望她不会迁怒才好。
好可怕的病人,刚住院的第一天就威胁院长不得以他的枪伤报警,病房门口老是有几个“兄弟”模样的男人站岗。
他脾气古怪倒也罢了,还三不五时用一双杀人似的眼光射人,再胆大的护士都会受不住地拿不稳器具,怎能不教人战战兢兢地如履薄冰。
他一下子嫌换葯护士笨手笨脚,一下子嫌医院的伙食不好,打个针吃个葯都怀疑别人的动机,更过分的还是嘲笑医生的技术不佳,气得他的主治大夫大喊不干了。
“喂!你,进来把地扫一扫。”一名小喽啰手一指,点到年轻的小学妹。
“我?”她惊惶的往后退一步。
她不下地狱,谁下地狱?七美非常没有道德心地往她背后一推。“去,要有南丁格尔的精神。”
“学姊…”她发出猫般的呜咽声求救。
七美视而不见地朝院长大呼。“院长,我有事找你商量。”
就这样,可怜的小学妹被学孀弃,成为下一位被“同情”的受害者。
四楼的顶楼有座小型的空中花园,中间有个类似烤肉区的圆型空间,屋顶是透明天窗,正向东的一面是完全落地式可活动的玻璃门。
玻璃门外是三坪大的阳台,有大理石的圆椅,以桧木不规则横切的桌面,和几株南洋风味的盆栽绿木。
白紫若躺卧在一侧的凉椅上,小腿搁在桧木桌上,半闭眼享受徐徐的南风吹拂,一杯冰镇梅子汁停放在指腕间,在她脚边蠕动的是泛着金光的金蚕蛊王。
它刚吃完四分当归,乖乖地陪同主人晒太阳,只是它是待在方型瓮中,照不到真正的阳光。
“紫若,电话接不接?”
一张敷着面膜的恐怖青脸出现在她眼前,吓得她吞掉梅子的核。
“咳…咳咳!弥弥,你嫌我命太长吗?非要考验我的胆囊够不够健康。”白紫若猛敲自己的胸口想咳出果核。
“你知道我不爱用化妆品,但工作上需要嘛!只好学广告那一套,弄些海底盐泥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