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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在挽朱自缢shen亡后,邵馨玉便极少再至咏蝶阁;即使来了,也只召离垢,好似早已忘了霍无痕的存在。
霍无痕见此情况,不但不心急,反倒泰然。
今夜,也不知是什么风又将他chui来了。
嬷嬷阁楼下吆喝著:“无痕,见客!”
这么一句“见客”侍婢们立即一字排开,迎客入主子绣阁。
邵馨玉今天就是这么不由自主地想见她,于是就来了。
穿过大厅,走向回廊,进入阁内小径。上了阶梯,终于来到她房门口;照礼数,仔细打赏后才开得了她的房门、进得了她的绣闺。
而绣闺主人,早已扫好蛾眉,上了胭脂,打扮光鲜地见客了。
霍无痕今日这shen打扮彩绣辉煌,仿若神妃仙子;tou上dai著金丝八宝攒珠簪,绾著朝yang五凤挂珠钗,shen上穿著缕金百蝶hua、大白云缎袄,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著翡翠撒hua洋绉裙,一副天仙打扮。
邵馨玉笑问:“敢情无痕姑娘这shen打扮,是为了在下?”
霍无痕媚yanliu转,伶俐地回dao:“是,也不是。”
基于男xing虚荣心态作祟,邵馨玉也开心她这么卖他面子。
“今夜,我决定在此过夜。”他对一旁的侍婢下令:“你们下去备酒菜,大爷我今夜打算来个不醉不归!”他口气豪迈,宛如北方汉子。
霍无痕亦自愿为他献曲助兴:“不如由无痕来yin上一曲。”
“好!大爷今日好心情,有你助兴更添huan喜。”邵馨玉不知她今日何来兴致,愿意破例为他一展mei嗓。不过,他亦不想追究是何原因致使她有此雅兴,因为,他只想好好度过今晚这mei妙时光。
自挽朱过世迄今,咏蝶阁再次听见筝弦和奏的mei妙乐音,而它却来自霍无痕的凝雪阁。
笑生往凝雪阁望去——“小琏,是从无痕那传来的吗?”笑生面无表情地问侍婢。在她心底认为,挽朱新丧不久,怎么咏蝶阁内还传来嬉哗yin喝之声?这不是阁中在此时该有的情况。
侍婢小琏回答:“是无痕姑娘阁内传来的没错。”
笑生叹了口气:“同为天涯沦落人,怎堪这厢对待?挽朱再错亦归尘土,同是风尘女子,对她的际遇该抱以同情,怎可在此际仍一如往昔地兴酒客笙歌达旦、浑然忘我呢?”
轻云不知何时已上来绣阁,正好听闻笑生的抱怨,她没好气地斥责笑生:“若每个粉tou全是你这等想法,我轻云也甭混饭吃了!而这咏蝶阁也早该关门大吉,至于你们这群堪可怜悯的烟hua,也不知该liu落何方去了!”
侍婢一见来人是嬷嬷,纷纷跪下赶忙dao:“嬷嬷,我们——”
轻云纤指一挥:“这没你们的事,先退下吧!”
她们见嬷嬷不和气,立即退chu笑生闺中。
轻云见侍婢已走,才摇摆生姿地向笑生走来——“不是我爱说你!你来这也有十一、二年了,比起无痕那丫tou更不懂事。挽朱那丫tou,当我轻云白养了她,吃我、住我、用我——”
笑生cha了嘴:“好歹她也替嬷嬷您进了不少帐呀!”
轻云见她伶牙俐齿地ding撞她,心中更有气了:“反了、反了,全反了!连你也窝里反了是不?”
笑生急辩:“笑生不敢!笑生知嬷嬷养育之恩大如天,只是阁中chu了这么大的事,挽朱又是我们的好姐妹。我们合该为她敛习三、七日。”
“这是什么大dao理?若照你这么说,咱们阁内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只要有人一过去,那得为他们举丧个三、七日,那我这阁不能甭开了?”轻云真不知,她用心调教的粉tou,竟也这么不懂事!不替她赚钱不说,还净替她盘算这zhong赔钱事。
在咏蝶阁中,每个月都有新来的乡下稚女,年龄在七、八岁左右即被嬷嬷买进,并加以训练,当然其中也会有一些不屈服命运的小稚女。
可想而知,她们的命运是——顺从者是吃著大鱼大rou、过著穿金dai银的好日子;
不服者,重者死于禁房中,轻则打残了,再zuo些卑贱工作,折磨至死为止。因此,咏蝶阁中几乎日日皆可传chu死讯。若照笑生的说法,那她不关了店门喝西北风去,还能干啥?
“死丫tou!枉费我hua了这么多银两栽培你!”
笑生见嬷嬷这么势利,只是叹了一口气,坐回床沿,情世之gan油然而生…待在这粉院中,也没几个是真心相待的。客人图她mei貌、贪她shen子,同是粉tou之间,又没几个可jiao心的,唉!苦呀!
轻云见她垂tou丧气的,在心底直“呸、呸、呸”了三声,怕chu2了她的霉tou。
“好啦!打起jing1神,开心点,楼下有白huahua银子等你去拿呢!”轻云唤了侍婢:“小琏,好好替笑生姑娘梳妆打扮,准备接客了。”轻云扭著水蛇腰又chu了去。
笑生见状,也只能怨自己命薄,才会来这污浊之地,白白糟蹋了自己这一shen清高傲骨。
霍无痕伴侧邵馨玉shen边,任他在她shen子享受ruan玉温香抱怀的滋味。
“说也奇怪?我怎么老对你产生莫名的熟悉gan?”
霍无痕慌了口:“怎么?我们不过在这阁内见过面罢了,你又怎么来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