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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2/5)

雨又渐渐的下得大起来,车窗上全是模糊的痕,街景都似隔了玻璃,再看不分明。偶然听到汽车喇叭呜的一声,原来是有汽车被他们车超过去。街上不少地方积着,驶过时扬起哗哗的狼,他有许多年没有开过汽车了,车驶得又快,街通灯他也没有留意,直直的闯了过去,通警察一回,正看见车影刷得已经闯过去“哔哔”拼命起哨来,他们的车早已经去得远了。

他将车窗摇下来,疏疏的冷雨落在他的手臂上,寒冷的江风涌车内,静琬不由打了个寒战,那人说:“风雨太大,我们停航了。”

雨声细碎的敲打在树木的枝叶间,轻微的声音,滴滴,依稀耳。他今天穿着西式便服,仿佛十年前的翩翩少年,最后只是说:“我送你回去。”他亲自执了伞,送着她来,侍卫们远远都跟上来,他却对汽车夫说:“你下来。”汽车夫怔了一下,他已经替静琬关好车门,自己却坐到前面,发动了车。侍从室的当值主任温中熙吓了一,趋前几步:“总司令…”他回过来,淡然:“谁都不许跟来。”温中熙大惊失,只来得及叫了声:“总司令…”慕容沣早已经将车调过,驶门外。

他并没有答话,随手将钱包取来,就将百元的钞票了一沓来,放在那人手上。那人半晌说不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嗫嚅:“风势这样大,只怕会有翻船的危险。”慕容沣又往那钱上加了厚厚一沓,那人见竟然足足有数千元之,心下又惶恐又惊喜,拿着那钱去舱中与人商量了几句。片刻之后回来,已经是笑容满面,说:“我们上就开船。”

雨声渐渐的稀疏下去,檐的铁叮铃叮铃的响了两声,起了风,她旗袍的下襟在风中微微拂动,隔了这么久,她慢慢的说:“都已经过去了。”他并没有作声,疏疏的雨从海棠的叶上倾下来,有只小小的黄羽雀从叶底窜来,唧的一声飞过墙去。墙上的凌霄爬满了青藤,一朵朵绽开,如同蜡似的小盏。开得这样好,原来天早已经过去了。他说:“这么些年…过得这样快,都十年了。”十年前她明媚鲜妍,而如今她也只添了安详娴静。他忽然说:“我知有一家西餐馆的榛糕好吃,我带你去吧。”静琬微了一笑意:“我已经不吃那个了。”

慕容沣怒:“她有什么不快活?这么多年来我对她听之任之,事事都不和她计较。”

一路上他都只是开车,静琬从后面只能看到他乌黑的发线,他曾经开车载着她的那个星光璀璨的夜晚,恍若已经隔世。隔着的不仅仅是十年,而是那些人,那些痛,那些伤,那些恸…冷了心,平了恨,终于是忘了,忘得可以淡淡的从容面对。车在缓缓减速,码已经到了,风雨渐大,码上空无一人,只闻哗哗的雨声,白面似的雨打在地上,他将车驶上渡,整个渡船上只有他们这一汽车,等了好久也不见开船,又过了半个多钟,方才有个穿着雨衣,事模样的人过来敲了敲车窗。

小火拉响了长长一声汽笛,缓缓离岸。江边繁华的城廓越去越远,四面皆是哗哗的雨声,江湍急,船行得极慢,驶到江心时分,雨已经越下越大,十余步开外已经什么都瞧不见,只见无数的雨绳从天上而降,四周都是白茫茫的,连近在咫尺的江面都看不清楚。他突然回过来,她猝不防及,正正对上他的睛。四目相,她再也避不开他的目光。他突然就那样从座椅间伸手去,抓住了她的肩。她不由自主的被他的攥向前来,不等她反抗,他已经吻上她的。那些遥远而芬芳的记忆,如同洁白的香,一朵朵绽开在往事里。她上依稀还有茉莉的幽香。她用尽的全的力气去挣开,他生了一绝望的蛮力,

是个女人,这么多年来,她何曾快乐过?”

他怅然的重复了一遍:“嗯,你已经不吃那个了…”

他突然的沉寂下去,过了许久许久,终于说:“我晓得她要什么…生老四的时候她大血,她自己觉得不行了,曾经对我说过一句话…我晓得她要什么,可是我给不了了,静琬,这辈我给不了旁人了。”

静琬轻叹了一声:“你都不晓得她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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