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饭时，建军郑重其事地给父亲斟了一杯酒，然后拉着建业跪在地上给父亲磕了一个，极其严肃地当着家人的面对父亲说，爸你放心，从今往后，我们兄弟几个再也不给家里惹事了，绝不再让您心。如果我们再犯错误，随您怎么置，就是把我们赶这个家也毫无怨言。

父亲颤抖的手端着酒杯，脸上的表情由惊讶继而转向复杂，两滴酸楚的泪不由自主地掉酒杯里，他和着泪将杯里的酒一饮而。

在同学乃至兄弟当中，建业认为自己的胆量是最小的。八岁时父亲带他到学校报到，他躲在父亲后不敢见老师。父亲骂他没息，长大成不了大气候。在建业里，这世上好像没有他不怕的东西。刚上二年级时，班里有一个同学得了传染病。为了预防，全班同学都得吃藥。望着手里的藥片，建业像遇到了天大的难题。有的同学拿到藥片当时就吃掉了，没费灰之力，他对他们的和勇敢羡慕得五投地。他躲躲藏藏地用纸将藥片包好拿回家，成碎末放在勺里倒上，下了好大的决心后，闭住呼毒藥般地将藥嘴里，费尽全力气把苦咽肚里，同时把泪也憋了来，嘴里也留下了久久不去的苦味。吃藥如此，打针就更甭提了，每次听到老师通知打预防针，就像世界末日即将来临。针扎在胳膊上的那一瞬间，他咬牙关，闭双，全张得像僵住一般，一副绝望的神态。父亲知后将他一顿臭骂，说你以为我乐意给你这份闲钱让你受洋罪，你给老长息好不好。还有就是胡同里要是哪家死个人，每天上下学他就不敢从这家门前过，宁可多走些路绕行。就连刚开始建国的自行车还的直闭呢。每学期期末，他的行评语中总有这么一句，上课不敢大胆发言，不敢向坏人坏事作斗争。建业认为，在胆量这个问题上，这辈怕是无藥可治了。

建业由于玻璃事件像被霜打了似的，建设对他直撇嘴，说不就是打了一块玻璃么，有啥呀，至于么。他又故意问建业那“哗啦”一声是不是特好听。这话了父亲的气，父亲瞪着说，你说啥呀？我看你是了，欠揍！建设吓得一吐跑掉了。建业被建设这么一说，也觉得没意思的，真是，至于嘛。

用建军的话来讲，建业这次惹的事和他一样，都是雷声大雨小，其结果都是不了了之。说实话，建军并不是怀着侥幸的心理逃过一劫才说这样的话，也并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相反，他认为父亲变的的确和以前不一样，由于调捣他没少挨父亲的打骂，但这次惹这么大的事却毫发无损。他难以理解父亲的这变化，他找不到一个恰当的词形容父亲的变化。后来在一次写作业时用到了无奈这个词，联系到课文的内容，他朦朦胧胧的认为用这个词好象比较恰当，至于是对他的无奈，还是对他惹的事的无奈，或者还有别的什么就说不清楚了。

征求了母亲的意见后，建章背着父亲组织弟妹们开了个会，七嘴八地议论怎样才能好好学习，好自己分的家务，给家里省心，怎样才是女的本分。散会时建军向建章保证，大，你就看我的吧！

五男二女七个孩，父亲九人组成的一个大家，他依然经常觉到自己很孤独。父亲认为，母亲自打迈刘家的大门，基本上没起到什么作用，唯一的功劳就是给他生了一大堆的孩，这也是唯一令他到欣，是对母亲心存激之情的所在。父亲也定的认为母亲在这个家里就会也只会家务，拉扯拉扯孩，除此什么也指不上，家里一切大事小情都要由父亲一人想办法解决。尽每遇问题母亲也不由得要参加一些意见，但基本上都和没说一样。他认为母亲是一个没有文化的家妇女，没见识，指望她帮着持这个家实在是勉为其难。孩们都还小，倒是建章参加了几年的工作，开始帮着父亲主意想想办法，使父亲不再象以前那样到无助。但孩毕竟是孩，翅膀还没长，现在就指望她飞起来为时过早。

尽父亲还不太看好建章，但建章却早已把自己摆在这个家的重要位置。她清楚的知家的境况和父亲的境。她想加快自己成熟的步伐，好早一些减轻父亲的压力。

的确，正如建军所猜测的那样，父亲目前正是被无奈这两个字所困。母亲忙于家务，没有工作，建章和建国刚参加工作不久，工资低的可怜。一直以来，一家九人穿衣吃饭全靠父亲一人承担。父亲梦想的都是怎么打细算过日。孩们不心家里的事，没心没肺的编着的在外面瞎折腾，接二连三惹事，父亲对今后的生活几乎失去了信心。父亲每天愁眉不展，母亲就只好跟着长嘘短叹。

父亲表现的孤独无助和困惑的刺痛了建章的心。她空就找父亲聊天，谈家里的事，谈厂里工作的事，让父亲宽心，效果显然不太理想。她着急上火嘴起燎泡，思来想去觉得问题还是在几个兄弟上，如果兄弟们都好好学习，让父亲腾心思琢磨过日的良策，父亲就不会象现在这样痛苦。

天动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