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军问，怎么了？

这个岔是拉煤的车从车站货场的必经之路，它横穿路。铁轨两边的路况很差，汽车从货场拉煤来经过这里总会颠下一些煤。最初是看岔的负责打扫，怕影响过火车，后来附近的住也来扫，谁扫归谁，看岔的倒也落个清闲。只是路上总有过来过去的车，很不安全，扫煤的人要疾手快，脚利索。这样的好事自然招来更多的人。刚开始扫煤的人还是规矩的，撒下多少就扫多少。后来有人不知足，觉得颠下来的那东西太少，半天也装不了一袋，车过来时脆用扫帚到车上去划拉，再后来脆用簸萁往下扒，就这一下足够装一袋的。反正是公家的东西，司机们也假装没看见，不愿意和这些地蛇们叫真，到这把车开快，让人少扒，回去好差。也有个别力壮不服的司机，仗着自己的血和块，不惧这帮“路黑”经过这里时，从倒车镜里扫一，看到有太过分的，立贴着路边停车。这时扒下煤的也就顾不上往待里装煤了，撒就跑。毕竟了亏心事，让人逮着挨顿揍不值的。

屋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几个人都静静的呆立着，没有一丝响动，只有母亲轻轻的啜泣声。

建业不知那来的勇气，一下冲到父亲面前说，爸，你别打建设，他没打架。接着他一五一十地把刚才的事讲了来。父亲茫然地半张着嘴，悬在半空中还想继续教育建设的手凝固在那里。

的生疼。路人也已开始行匆匆，象是有什么急事要，其实是冷飕飕的风在作怪。岔两旁拿着家伙的人们也都是一副瑟瑟的模样，袖着手很不直溜的站着，面呆板木然，只是两不停地向货场门张望，显得很是有生气。呆板木然的脸上挂满被风亲吻上去的煤灰。有的象是刻意抹过几吧，煤灰的重彩在面方寸之地表现的很是不均，衬托几分稽相。

回家时，垂丧气的三人分屋，怕没去上班的父亲起疑心，但父亲还是发现了建设的狼狈相。由于姥姥的事，父亲刚和母亲生完气，气还没匀，一看见建设扯烂的，不由分说，一把拽过建设，怒气冲冲地问，又跟人打架了？还打成这样，说，怎么回事？建设铁青着脸闭着嘴不说话，父亲的火再次冒了上来，说，你还了有理的了！跟着“啪”一个耳光打在建设脸上，建设咬了咬牙，嘴角有一丝鲜红的血浸，他瞪着父亲，还是不开。

三人一次搂煤就搂了事。他们刚在岔边站了一会，就过来一辆大解放，拉着冒尖冒尖一车煤。这车煤几乎都是小碎块，这是货场里拉来的最好的东西了，自家烧好使，卖也能卖个好价。刚才还木呆呆地站着的人们，此时象了一锅大烟一下兴奋起来，两都放了光，跃跃试地都着往上冲的准备。车到跟前，一个细个异常熟练地跨上几步，手里的簸萁跟着在车上一划“哗”的一声地上顿时落下黑乎乎的一片。旁边的人呼啦一下就往上拥。建军他们三个见这阵势也跟着往前凑。细个张开手臂一边护着地上的煤，一边恶狠狠地骂，**，我看谁敢动，老跟他玩命。他的话音刚落，刚开过去的煤车停在了前面路边，司机楼里下来两个彪形大汉，骂骂咧咧地向这边赶来。扫煤的都不再抢地上的煤，撒就跑。细个更是没了刚才的恶相，提着手里的家伙，甩开两条二长，撒丫就溜，爹妈给他的那两条长，好像生来就是这个用的。建业哪见过这个，心想跑吧，跑慢了准挨打。这时建军也说了声快跑，一转就跑老远。跑过一个拐弯，没见建设跟过来，再往回找，半上建设正捂着走过来，上还撕了个。

建军面无表情地对父亲说，爸，是我拉他俩去的，你要打就打我吧！

地上的煤早已被人抢光，人们重有提着簸萁扫帚，专心致志地站在路边等下一辆煤车，好像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建业扫了一这帮面无表情的扫煤人，象了气的球似地说，我看还是回吧，咱吃不了这碗饭。建军翻了他一，又看了看建设那在西北风中迎风招展的，心有不甘地说，他妈的，师不利，不顺不顺，今天拉倒，改天再说，我就不信不回一袋煤。

建设还是什么也没说。母亲拉过建设为他补，建设却望了母亲一，毅然地转去了，两满了委屈的泪。

建设说，他妈的，刚一跑不知被谁的扫帚拌了一跤，那大个司机过来踢了我一脚，妈的还疼，路边找了块砖想砸那兔崽，倒都上了车。三人再看那车已开远了。

这时从南房过来的母亲红着圈怨怨地说，有气你还冲我来，别往孩们上撒，孩为了啥，还不是为了这个家！说完坐在炕沿上又抹起了泪。

父亲面带尴尬一下坐在凳上，他望着建设，鼻动着说，建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