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不解的问，你当官怎么还有我的事？

父亲问，为啥？

王茂生说，孩下乡，那是国家的大事，谁也扛不住，我还不是跟你一样，两个丫走一个留一个。随他去，自己该怎么过还得怎么过。想开了，也就没事了，你看我这不过得好吗。你这是自寻烦恼呀，当时我让你过继给我一个两个的，你多的都溢来了，可我那是缺货。你不，我可是想给你减轻负担。现在怎么样，现在这事还可以办，不过是你亏了，我可以给你补偿。

就近找了家小酒馆，要了一盘煮生米，一盘猪，一盘溜。每人打了二两青梅酒。见这回的酒菜与前几次不同，父亲想，看来这件事不小。二人端起酒杯碰了一下，抿了一，王茂生这才说，兄弟我要走官运了，要提我当副经理，正在往上面报批。这难不值得喝一杯么？

小买卖认识的。当时父亲卖瓜果梨桃，王茂生卖针线脑。二人都是小本经营，买卖了好几年，都没什么大名堂，依然没有糊一间自己的门店，挣钱养家糊都很难。公私合营后，父亲了百货商店，王茂生则起了餐饮，在国营饭馆里采购。

父亲经不住王茂生拉扯，这里肯定有事，不只是光为喝酒，想了想后和母亲打了声招呼，就跟着去了。

父亲叹了气说，还不是那样。自从上次建章结婚你来过，一晃就是半年多。建华下乡以后还没回来过，只是老往家里写信，报个平安，把去的那个地方说成了天堂，哪有这回事呀，她这是在哄我开心呢，还不知苦成了什么样。这不，想过一阵让她妈去看看她，总不能老这么提心吊胆的过日。这是我现在最闹心的事了。其他的还是老样，该上学的上学，该上班的上班。几个小不的，还是经常惹小麻烦。

父亲说，我才不急呢，我知你也是过过嘴瘾。

王茂生说，得了，不说这个了，咱还是说正事吧。刚才说的兴事才说了一半，另一半还得你老兄帮忙。

王茂生不悦的说，我升官哪能让你请客，老规矩，还算我的。顺便问问，有好长时间没来了，家里如何？

王茂生接长不短的常来，却从不吃饭，赶上要吃饭了，立走人。他知父亲的日过的不怎么样。他要留下吃饭父亲必定要打酒买菜，他不想给父亲添麻烦。自打了饭馆，他的日过得不错。两个闺女，一个参加了工作，一个下了乡。闲时约父亲去过几次小酒馆，喝一杯小酒。他也想回请一下，王茂生不让他破费。他还不了这个人情，以后就再也没跟他过酒馆。

王茂生见他犹豫不定，便说，这件事就全靠你了，你好好想一想，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我这个人你还信不过么，明天我等你的话。

父亲不说话了，他想起自己当年在铁弓山的那件事，也是个证明，却差要了自己的命。王茂生的这个证明到底不。不，他这件事就得黄。可了，自己又本不知内情，不知今后会有什么麻烦事。

王茂生神秘一笑说，去了你就知，肯定是兴事。

王茂生说，看在咱俩的情上，你就帮我一个忙。

父亲听后大喜，值得值得，恭喜恭喜，这次可得算我的。

这次王茂生门，也不落座，又要拉父亲下酒馆。父亲哪里肯去。王茂生不依，说，这一次你必须得去，由于这回可不一般。

王茂生有些为难得说，是这样，上还要个调查，就是我解放前和小日本的那件事，我说过我不是汉，可人家不信，要证明人，我就提了个你。过两天他们要找你，让你给个证明材料。

同样是小买卖，同样是没挣到什么钱，同样是被国营收买。不同的是两人的脾气格和为人事。父亲少言寡语，不善言辞；王茂生则快人快语，能说会。父亲与人为善，忠厚老实；王茂生为人猾，占便宜…总之，二人的差异实在是太大了，可就是这么两个言行相悖的人却成了莫逆之。父亲除了自己内心隐藏的东西外，只要是不能和家人或同事说的话到了王茂生这里就毫不避讳。而王茂生对父亲更是没有一戒心，一些不能对外人的事情，在父亲这里可以毫无保留的全盘托，只是关系到自己家命的除外。

父亲佯怒，你想的，你的梦吧。我这是五男二女，七团圆，这是上讲究的，你知不知。我再苦几年，等他们都参加了工作，到那时，那红火日，气死你。

王茂生笑笑说，你别急呀，跟你开个玩笑，刚生下那会你就舍不得给，现在就更甭提了，我说着玩呢。

父亲说，可我也不知真实情况，我也只是听你说过，并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