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婚的时候,阳儿一急,说自己心上有人了,皇上问他是哪家千金,他摇头不肯说,勉强的只吐出这个名字。
这栋楼…会跟自己有关系吗?
推了推门,门没上锁,她不请自入。
“进门,杨妤嫣眼泪就开始扑簌簌地掉个不停,这…这里好像昭景宫哪…不!简直就是一样一样。
那时,她被遣出宫时,临行匆忙,只来得及收拾一些细软,其余的别说拿了,根本连多看一眼都没时间。
而再入宫,她难过的发现,大部分的摆设都被换下了,听新来的宫女说,皇上有意将昭景宫赐给新封的贵妃居住。
她当时十分惆怅,和他所有的记忆啊,难道就只剩下内心的风景可回忆?
现下,所有的景物都重现了,她颤巍巍地,手抚上椅上铺盖的锦帛软垫。上头有一摊污渍,是有回阳儿闹她,害她失手打翻了茶泼洒而出的;这茶渍怎么洗也洗不掉,换下后,她舍不得丢,收在箱筐里。
厅里挂着一幅字,可完全分辨不出是他的字迹,想起这件往事,她不禁笑了起来。
那年阳儿三岁,初习字,好动的定不下性来,聪敏过人的他不想临字帖,看到御书房里这幅柳公权的字,说那字太坏,像她一样,他不喜欢,顽皮地将它描成如同颜真卿的字体般肥满;而先皇太宗忒地疼爱他,知悉了此事竟也不责骂,还直比他为神童,胜过白居易的未满周岁便能识知无!
回忆如潮水般地袭来,有的如狂风巨狼,有的如浅卷狼花点点,一波接着一波
二十年前 昭景宫
杨妤嫣忙进忙出地跑着,君昭仪要生啦!
生孩子真可怖呢!她在慌乱中惟一只有这个念头,听着尹昭仪那痛苦的惨叫声,一声一声骇人得紧。
尹昭仪从羊水破了到现在已经过了一天一夜,可这小皇子或小公主依然没有饶了母亲的意思,依旧固执地不肯出世。
“热水来了、热水来了…”她喊着,可尹昭仪的痛叫声仍是盖住她的,她提着热水,这已经不知道是她提的第几桶水了,不知所措地呆立一旁。
产婆发现到她,翻了翻白眼“别愣在那边像根木头似的,水倒在木盆里,过来帮忙。”
“喔。”她乖乖地应了声,发现床边倒了几个宫女“她…她们怎么了?”
产婆哼道:“没见过人生孩子,昏倒了。”
“呃…”她看看倒在地上的袖梅、小云儿,还有青青,迟疑着要不要过去。
“还不快过来!”产婆催促,她无奈的只得靠近。
天!原来生小孩是要这样,腿张得开开的,褥下都被污血沾红了,最最可怕的是,产婆她、她…整只手…我的天啊,她整只手都伸进尹昭仪那里…
她闭起眼,不敢再看。
尹昭仪像是再也受不了如此剧痛,尖喊一声后就昏厥了过去。
“昏了也好,免得再受这种苦。”产婆喃喃自语,遇到难产不论是母亲或是小孩都得自求多福,她无力同时保住两个。
“来,等一下帮我接住小孩,我要剪脐带。”
杨妤嫣原本闭着的眼蓦地睁开“嘎?我?我不行啦!我也快昏了…”天!都是血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