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家别这么好奇。”

离开朱河镇前，在镇西一隅，冯君衡瞧见一家绣坊，门牌匾上的题名为“婉约绣坊”织绣让他备觉亲切，看这绣坊规模似乎不小，不知坊内的手艺如何？

夏季，你…好吗？

“好，多谢孙大哥的盛情，君衡很乐意和大哥同行。我们何时动呢？”

“择日不如撞日，等会儿回去，我叫人准备准备，明天正午我们在镇西观音祠前碰面，会合后即刻往西疆发。”

一个人，谈一段情，没有甜，只有痛苦和疲累，何必呢？

“我从来就不认为大哥会是平凡过一生的庸碌之辈。只是外人不明白，看在他们里，会认为你是个有钱不懂得赚的呆。”

刺绣…他不由得想起他娘亲临终前唯一的悬念，那位曾经和他拜过堂，极度醉心于刺绣的女，不知她人如今何在？

“大哥，你又笑我。”萧婉若嗔抗议。能跟大哥撒，真是幸福。

仅仅一江之隔，冯家“夏季”的绣品在漓江北岸和殷州城百里方围之内已小有名气，她不想让人这么快将她和那位夏季了联想，因此她绘图设计，由姑娘们绣来的织品，采纳了方采衣的建议——南绣北送，由迎风潇洒的船运往江北京师送，去开拓京师和官家的市场，半年下来略有小成。

“喔，好嘛，好嘛！”

一番畅谈，两人之间早无初识的生份，彼此改以兄弟姓名相称。

“婉若，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就这么一直守着绣坊到老？”

“君衡啊，这趟西疆之行，我想拜托你陪我一起去。你对西疆相当了解，而且你现在不也正在静极思动吗？要是你肯答应，一起到西疆闯天下，这对我们两个来说，可是个一举两得的好法。至于酬劳方面，你放心，我绝不会亏待你。”

经此方式，不但可以让醉心于刺绣的她专心发挥长才，同时以迎风潇洒之名统一对外，更为她家打响了名号，添了另一项收。这一年的努力，初夏将至，再过两个月，夏天结束之前，迎风潇洒又要添一艘新船，更多的生意了。昨天刚完成一批绣晶，得了空，萧婉若回家绕绕，探望大哥。

“大哥不想养我，要赶我走啦？问这个什么？我还年轻呢！”

“哦…”萧婉若眉一挑，脸上有了兴味：“大哥，你们最近怎样啊？”

这一生，或许，她都不会想再动心了。

为名，收容贫苦人家的女儿学艺。一切虽然又是从来过，但这次结结实实是自己主，无须看人脸，她终能活得坦然自在。

“傻丫，你跟竟月是大哥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只要大哥还活着一天，大哥就会好好保护你们，绝不容许别人欺负你们。只是姑娘家早晚总要有归宿，竟月，我们都明白，她的未来我们不必心，只有你，大哥希望你能重拾幸福啊！”

隔日中午，孙老板和随从、护卫一行九人准时抵达镇西观音祠，冯君衡也在前后时间赶到，和孙老板等人会合，一起往西疆而去。

一定会的，因为这一生，她和他再也不会相见。

“最近嘛…不错。”对于他和她之间，他向来惜言如金。

萧敬天地看着妹妹，微笑转了话题。

待酒足饭饱，已是两个时辰以后的事了。这两天最烦恼的问题解决，孙老板心霾尽扫，闲谈间得知冯君衡目前的境，讲义气的孙老板灵机一动，也向冯君衡提了个建议。

“大哥，这阵潇洒不接委托不走船，反而将船工们全派去支援官府理患，生意全让天海给占了去，损失不小吧！”

还有那个抛下药铺、渡江到对岸义诊，忙得昏天黑地、不眠不休的傻瓜。

“不错是怎么个不错法吗？”

一年前萧婉若回到亲人边之后，在兄长的首肯及赞助下，她在镇西买了幢屋，一如过去在殷州冯家一样，开了家绣坊，以“婉约”

一个小建议开了话题，两人天南地北聊了起来，稍后店小二送上孙老板的酒菜，有酒助兴，两人聊得更是开心。

* * *

她知她尽力了，可是平凡如她，总有力未逮之时，赶不走的过去，只能试着用遗忘来埋葬。

“少赚银，不算什么，但要我看朱河镇的乡亲们受苦，我办不到。天海图的是近利，我看的是长远的未来。婉若，你放心，咱们的将来一定会像我取的名字一样——迎风潇洒，一切顺势得意。”

朱河镇，迎风潇洒，主屋内。

孙老板忱的提议让冯君衡相当动心，心里斟酌半晌之后，有了决定。

人生漫漫，岁月悠悠，她相信时间会冲淡一切，总会让她等到忘却的那一天。

“呆？哈哈哈，真要说呆，可不只我萧敬天一个。”

“哈哈，你这就比萧竟月讨人喜多了。”

“好，就这么说定了！”

旧梦已远，偶尔夜人静，一人独时心隐约会有一丝丝痛楚，那抹驱不走的影笑貌依旧霸地占据了她内心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