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他意气风发、谈笑风生,不曾露出忧思。
“妳待在那儿做什么?”竹雪寒听闻脚步声极轻,知道是女孩子,但一回神看见是她,忧思转成欣喜。“小月芽…妳来了。”
见她平安无事,他顿时松了口气,庆幸父亲的动作没这么快。他该把她留在身边,以免让人有机可乘。
“我要见父皇。”月芽硬是无视于他脸上的欣喜,口气冷硬。
“他已被安置好,后半辈子无忧,妳现在最该担心的,应该不是他。”竹雪寒再次提醒。
“你到底想怎样?”月芽回过头,避开那张曾令她着迷的脸。
“我要的很简单,只要妳回到我身边。”竹雪寒走下来,牵住她的小手,像往常那样轻囓她的手臂。
月芽想甩开他,但他抓得更紧。
“妳没有时间考虑,因为未来皇帝不是我,要是不在新帝继位前安排好所有人,事情就会有变化,而且是最坏的变化。”
他说出新帝不是他,等于剖白不是他想当皇帝。
月芽见他笑容里闪过忧虑,察觉他的话不是威胁。
他说新帝非他,那会是谁想当皇帝,要他入宫五年谋取帝位?
隐隐约约,她坚定的恨意悄悄被动摇。
“我答应你,可是你要告诉我,是谁要你篡位?”月芽闭起美眸,胸口像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侵蚀“要是不说,我会恨你一辈子…”身子蓦然放松,她动摇了,带着劝导的语气如是说。
她不是无节制去恨他,要是能回到过去,她又何尝不愿?
家人虽然都见不到,但至少他们平安无事,未因改朝换代而遭殃。
因为家人无恙,她对他的恨意只剩被欺骗而已。
父皇失去帝位不是坏事,至少往后不必再因担忧而加深脸上的岁月痕迹。
父皇不是个贪恋皇位的人,只是不想让祖先的努力毁在手中而已;她也是。她最在意的不是荣华富贵,而是保住先人努力的成绩。
况且政权虽是和平转移,却也是一种侮辱。父皇会被天下人误解,误解他因迷信道术而发了疯。
这种臭名,只怕花尽千万年仍洗不去,最后成为历史上的笑话。她气,为何竹雪寒不用好一点的方式结束清家数百年的统治?
“谋位一事是我爹的主意,他虽已是武林盟主,但权欲比谁都强,五年前他提出理想,不但要拥有号召武林群侠的权力,也要拥有统领天下的权力。这个理想很具有挑战性,我答应他去执行。”
月芽眸里的瞳仁放大好几倍,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抚心中的讶异。
谋位这等大事,他只不过视为有挑战性,以五年的时间就让许多人爱慕他的风采、夸赞他的人品、信服他的才能。
或许最适合当皇帝的人,是不染无辜鲜血的他。
“父皇没疯,他知道你是篡位的人之后,可有…像我当初一样?”她心底接下那两个字--恨你。
现在,她一点都不恨他了。
“摆脱帝位对他来说是解脱,他最在意的,是要我好好善待妳,不要让妳受一点委屈。”他紧握住掌里的小手,用身体动作告诉她,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