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破伤风,怎么办?怎么办…?当时,她双手环着父亲的颈子哭了,嚎啕大哭,父女俩就这样相拥而泣。
她永远忘不了父亲的眼泪,和那一天。
“这衣服很漂亮,把我女儿的美丽全表现出来了,有何不对?”他得意之色溢于言表,女儿的美是天生丽质难自弃,绫罗绸缎对她的美丽不过锦上添花。
“老爸,你当然会赞美我,可是别人却说它低级。”父不嫌子丑,就算她满脸子,盖滓不崴凳呛每砂的满天星。
“是谁这么没眼光?”他气呼呼的问。
“说来好笑,我不认识他。”她耿耿于怀。
“不认识的就别在意,相信妳认识的人说的。”汪父劝慰道。
“妈也嫌它。”
“妳妈是吃醋,自己老了不能穿,恨不如妳。”
江思涵缄默。有时候她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母亲生的,有首歌说: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她可是一点都没感受到,母亲对她似乎是又爱又恨,时好时坏,是一种打过后心痛的矛盾情结。
为什么?三十一年来她反复问自己,答案仍是谜。
因为她确实是母亲怀胎十月产下的独生女,可是命运却像童养媳。
“时间也不早了,妳早点睡,明天请半天假在家补充睡眠。”汪父体贴入微。
“不行,公司忙我走不开。”自从父亲退休后,一大清早当她的闹钟,替她买好早点,再到华江桥下练外丹功,已是父亲不变的早晨作息。
“妳这个孩子,就是事业心太重了,搞到现在连个男孩子都没带回来过。”他可不希望女儿是个处处与男人争强斗短的女强人,平凡就是福。
“我要一辈子陪您。”她娇嗔的说。
“我还希望多个人来孝敬我。”他敬谢不敏。
“贪心。”
“睡了,再说下去天都亮了。”
“爸,你也早点休息。”
望着父亲佝偻的背影,汪思涵心底无由地升起酸意。七十四岁了,老来得女的父亲,不是福气是霉气,好命的人五十五岁就退休,较差的也在六十五岁享福,而父亲何其歹命,直到七十岁才放下肩上的重担。半生戎马,一次好心助人,落到无饷无屋的悲剧,识字不多的老军人,被开除军籍后的唯一下场,携妻带女四处打零工,漂泊了六、七年,总算找到了个稳定的工作,大厦管理员,薪水虽簿却固定,家就这样有了根。
所以,汪思涵不怪母亲嫌贫爱富,因为苦怕了;也不怨母亲反复无常,因为她拖累过母亲。母亲足足小案亲廿岁,年轻到应该拥有花样青春的,要不是骨肉情,以母亲的美貌,不难改嫁个更好的男人,过好日子。
只能说,一切都是命。
父亲、母亲、她,三个苦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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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思涵一大清早赶到公司,却发现有个人比她更早到。
这个人竟是平日昼伏夜出的辛人杰,老板。
汪思涵直觉想到,今天准定会变天,青天闪霹历。
“思涵,余先生昨晚打电话来这儿,不准俪佳人刊出他的专访。”辛人杰坐在办公桌桌沿说,手上玩着俄罗斯方块,一副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