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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星期天的下午,下了一场对liu雨,颗粒大而圆,敲在窗玻璃上更是清脆。
汪思涵伸手撩开窗帘,指尖在玻璃上刮chu声响,她的心像打在窗上的水滴,渐渐地汇集成liu,liu到谷底,找不到新的chu口宣xie,只好愈积愈多,终于循着泪xian,从yan角的缺口潺潺落下,在脸上留下两dao淡淡的痕迹。
今天是她最该高兴的日子吗?好象不是。
一大早,天上还有些微弱的星光,江母就拉开hou咙,chui着起床号,叫醒这个家和左右邻舍,自己兴奋得睡不着觉,也不准她和江父作梦,拿着一张单子,要他们照单全收大扫除。要不是父亲太过于温驯好欺侮,弯腰驼背地拖地ca窗,她于心不忍,否则说什么也不会称母亲的心,当他们是niuma使唤。
她的叛逆迟来了二十年,而且来得不是时候,跟自己的终shen大事过不去。
一样看窗,两样心情。
汪母虽然心里tou嘀咕这场急雨下得太突兀,不过该来的跑不掉,她总算拨得云开见日chu,现在的心情好比长恨歌里tou数句:汪家有女初长成,养在shen闺人未识,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早知如此,她多生几个会下金dan的母ji,荣华富贵享不荆不过,像汪思涵这样的逆女,多生几个,只怕是无福消受,早把她给活活气死了。自己的婚姻大事,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既不上mei容院洗tou,又不化妆,一点女人应有的虚荣都没有,竟有瞎猫碰到死耗子的好运dao。偏偏她周秀mei生不逢时,若换作她晚生个二十年,凭她的容貌、机智,现在应是名门富豪家里的大少nainai,而不是市井小民。
她对岁月的gan伤,多亏有了金钱抚平,拉pi整型再创第二chun。
两个站在窗口的女人,同时看到门外衣冠华丽的余家人,可是心情却jiao换了,汪思涵喜上眉稍,汪母却额眉shen锁。
电铃响起,门一拉开,汪父的笑脸在看到余氏夫妻shen后的辜东汉时僵住了,而辜东汉也有些仓皇失措,但是他们两人都很快掩饰住彼此的惊愕。
“伯父,这位是家父、家母,还有姨丈,他姓辜,代表今天的媒人。”余力耕神采飞扬,逐一介绍家人。
“余先生、余太太、辜先生请坐,请喝茶,内人和小女一会儿就下来。”
从楼梯上却只走下汪思涵一人,清秀的脸dan、朴素的衣着,像块璞玉内蕴耀yan的光芒。她面带羞答答的红霞,使余力耕好生怜惜,当他们的yan神jiao驰的那一刻,柔情mi意的电波,连在场的人bu有了轻微chu2电的gan受。
“涵涵,妳妈呢?”
“她说tou痛,不能下楼招待客人,一切由爸作主。”她牵了牵嘴角,歉然一笑。
“好,那我们就找个最近的黄dao吉日,为他们文定。”汪父快人快语。
“汪先生,家里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习俗?或是聘金需要多少?礼要几样?”余妈妈很仔细的问。
“我们没有习俗,一切随他们年轻人的意思。”
“等一下!”半途杀chu个程咬金。汪母这一声叫得大家目瞪口呆,她目光灼灼地巡视每个人,最后停在辜东汉的脸上,yan里闪过一丝痛楚与憎恨,然后故作高贵的样子,tou抬得高高的,不可一世地走下楼来。“余先生、余太大,很抱歉让你们白跑一趟。我改变主意了,不打算高攀你们余家少爷。”她站着说话,摆明下逐客令的气焰。
半晌,客厅里的空气凝止了,震惊使他们不知该如何言语,只有汪忠国和辜东汉脸上除了平淡的表情外,看不chu一点意外。
“伯母,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了,今天只是形式上的提亲。”余力耕急了。
“我又没收你的订金,也没和你写下卖shen契,为何不能片面毁约?”汪母冷笑,有一zhong痛快的gan觉贯穿她的全shen。是的,她的快乐是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
在古代,她一定是个刽子手。
“秀mei!妳胡说些什么?”汪父咆哮。
“我胡说?你心里有数。”这么多年来的苦难,全拜汪忠国一个狼心狗肺的袍泽所赐,周秀mei不信他会忘记,那个人即使化成灰,他们夫妻一样捡得chu他的骨tou。
“年轻人的事,我们不必扯远。”汪父轻咳一声,意义shen远。
“女儿是我一个人生的,我有权决定她的一切。”
又不是无xing生zhi,不经过受jing1就可以怀yun生子。汪思涵抓到母亲话中的语玻“妳这样只顾自己的喜乐,会断送女儿一生的幸福。”
“汪太大,是不是我家力耕zuo了什么不对的事?如果有,我代他向妳赔不是,您大人大量,别跟晚辈计较。”余妈妈温柔的音调,一听就知是个知书达理的贵妇。
“余太大,不好意思,我只是突然想把女儿多留在shen边几年,舍不得她太早嫁。”汪母酸酸的说,心里妒忌雍容华贵的余母,shen旁有个中年绅士;不像她的,是看得不想看的白发糟老tou。
“不急,不急,先订婚,晚个几年再结婚也无所谓。”
“不,余太太,妳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所以我是打算用招赘的方式,为我们汪家留后。”汪母故意刁难。
招赘?母亲什么时候生了颗善心,会肯为父亲的子嗣着想?难不成刚才的tou痛,痛坏了脑神经?汪思涵决定静静地观看这chu戏的结局。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