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诺只作不知："说得真好，我要记住，以备将来。我也是男人，有朝一日说不定也会背情负义，抛妻弃，到那时，这些冠冕堂皇的借都可以一一使将来。有备无患，是不是？"

瞬间惊觉，他的陡地直，神重又恢复矜持冷淡："我不用跟你解释，你也不会懂。你今天肯来跟我说这些，澄清误会，我谢你，你关心叶青，我也很兴。只是，我想，我和叶青的事，我会理好的。无论如何，我还是谢谢你。"起，送客。

九信略略动容，说："不，跟这件事无关。"

诺诺看不懂他突然的奇怪表情，只知，那笑容分明是与喜悦无关，很尖利又仿佛很酸痛。

九信仍然笑着，不说什么。

九信又问："你多大？"

诺诺小心翼翼地问："那，因为她那天当着人打了你，伤了你面，你生气了？"

九信笑容顿敛。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九信只是长久地注视着诺诺，突然问："你叫什么？"

九信脸上并无愠，笑一笑："就算是我错好了。"想一想，无限慨，"男女之间，如果这么容易就能说清谁对谁错，就好了。"

九信整个人僵住了，良久，方缓缓落座——

诺诺答："我叫许诺，别人都叫我诺诺。"

诺诺好不容易才理绪："你意思是，你和她，都没有错？如果真是这样，"诺诺话语尖利，"十七年的情，为什么会毁于一旦？"

诺诺盯着九信："既然没有错，那么，是你错？"他的手心着一把汗。

"但是，你还是不原谅她？"

诺诺一怔："十七。"

九信霍然站起，颜大变，但是诺诺如此镇静，镇静而无畏，九信终于颓然坐下，一手撑住了："不是这样的。"

九信略略沉："哦，叶许诺。"

九信才迈一只脚，"哗"地锁住，陡地转："叶青怎么了？"

诺诺轻轻地说："你明明还是喜的，为什么不回去呢？"

九信不再说话，起，在室内缓缓来回，地皱着眉，一只手不自觉地伸袋中探摸，好久才提烟盒，摸一支烟。却只是在手里，忘了火。

"十七，十七。"九信连连重复了几遍。久久地沉默，忽然苦笑。

诺诺亦附和地笑，然后轻描淡写地："这个问题，我以前问过我父亲——那时，傻，以为拼尽全力，就可以挽回自己破碎的家。我父亲说得比你还技巧：缘分已尽。随即携新远走飞，过逍遥日去了，留下我们孤儿寡母自生自灭。"

焦躁得等不及诺诺回答："快说。"

九信反问："她了什么，要我原谅？"

诺诺没有纠正他。

痛的世，仍然不能自抑。他问："难好人真的没有好报？我的父母遗弃我；亲戚们不是把我拒之门外，就是当我是廉价劳动力；很多人欺负过我，有些人的坏，我简直说不。我都以为世界就是这样的了，可是，我们几乎是陌生人，我甚至不曾见过她，她却收留了我，给了我一个家，不是她，我不知今天我会在什么地方。她让我第一次相信世界上还有和善良，却反而因为这件事，毁了她的生活，善良和，是罪吗？"

诺诺不得不站起，但仍不甘心，还想作最后的挣扎："我相信你会理好。可是，你知不知，她昨晚上…"

"不是这样的。我们有十几年的情，可我渐渐懒得回家，想起每天都是那几样菜式，都觉得烦腻。叶青，她曾无尽地信任我，相信我的，相信我会给她最好的将来，现在她怀疑我，与我吵架，寂寞得要去跟外的人倾吐心声…"九信的声音，低沉下去，渐渐迷离恍惚…

九信淡谈："算了，都过了这么久，还有什么好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