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如玺为什么非要帮她这几分钟。
从如玺直升再兴高中部和她完全接手‘红楼梦’花坊以来,他们很少有机会聊天。他的课业重、压力大,三更灯火五更鸡地埋头苦读,而自己从早忙到晚,累得像条哈巴狗,上楼洗完澡一沾床就昏睡,就算有些微的体力,也不敢打扰他念书,免得何英霞怀疑她居心叵测,以担误如玺大好前途为报复自己没上大学的遗恨。
这几分钟姊弟独处的时间是玉玺跟何英霞争取来的,他说休息是为了走更长远的路,以利挑灯夜战,而且长时间坐着也不利人体工学,需要运动一下活络筋骨。
一来他是为了能和姊姊聊些知心话,二来是怕她太劳累,收尾的工作比较粗重,尤其要倒几大包垃圾。
‘姊,拖好了,我们去倒垃圾吧!’如玺打断她的思绪。
‘喔,好!我就来了。’
如玉放下手边的工作,和如玺一前一后地走向花店后巷放垃圾的地方。后者拖着一大袋垃圾,所以走得比较慢。
‘啊…如玺!你快过来看,垃圾堆里有一个死人!’她尖叫。正要将花店堆放的垃圾袋装上小推车时,却看到垃圾堆上躺着一个死人。如玉吓得花容失色、脚软腿软,僵在原地了。
如玺丢下垃圾袋,一个箭步挡在如玉面前,仔细地看着那具一动也不动的尸体。‘姊,他不是死人,他还有呼吸。’
‘他喝醉了是不是?’她从如玺背后探头出来观望。
玉玺把他翻来拨去的,‘没有酒味,也没外伤,只有额头上肿个大包包,可能是撞到这根电线杆晕倒在这儿,奇怪?撞到电线杆应该会倒在垃圾堆边,怎么可能在垃圾堆上?难道他在快昏倒前爬到垃圾堆上?’玉玺疑惑这不合逻辑的现象。
‘不要想这些了,我们先把他弄醒,再送他回家。’她好心地说。
‘嗯!他穿古装又有长辫子,大概是演戏的。’如玺看图说故事。
‘有可能!’她也这么认为。
她和如玺两人合力扛他上小推车。
他们把他带回花店,平放在铺有报纸的地板上。
如玺上楼去拿医药箱。
如玉拿着湿手帕擦拭他肮脏的脸。
多俊的脸庞,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
怎么会有男人的肤色生得如斯美质?他是天生丽质的男人!
好生奇怪,倒像在哪里见过一般?何等眼熟到如此!如玉左思右想,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
宝玉渐渐地苏醒过来,隐隐作痛的头,让他分不清楚东南西北。
可恶的玉帝!来个临去秋波,故意恶整他,把他降落在垃圾堆里不打紧,居然在降落前让他碰到一根圆柱子,撞得他七晕八素、天昏地暗的。
‘这里是哪里?’宝玉看着满室的花朵,喃喃自语。
‘这里是“红楼梦”花坊。’如玉从盥洗室走出来刚好听到宝玉的问题,很顺口地回答。
红楼梦!一语惊醒梦中人。宝玉猛一回头看着说话的女子,胃一阵翻腾。
‘黛玉,我找你找得好辛苦。’他起身抱着如玉痛哭失声。
往常要是有男人这样唐突冒犯,她一定会马上推开他,并给他一记麻辣锅贴。可是,不知为什么,她就是不想推开这个好看的男人,任由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手则紧紧圈住自己。
他给她的感觉有说不出的亲切和温暖。她好喜欢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