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波的热度,难怪过来人形容眼波为‘电波’。
‘如玺,你胡说什么!我只是因你课业繁重,才没将你列入同游的名单。’如玉白了如玺两眼。
‘我偶尔也需要调剂,下次有什么节目,请姊姊不要再忘了我的存在。’整天学校、补习班、书桌三地坐着,人都快被教科书逼疯了,已经是台大医学系的准学生了,读得再好有什么用,会有比台大医学系更高分的系吗?天才又不是读出来的,是天生的,死读书对他这个天才是项侮辱。
‘好,你还不赶快穿衣服,我们等你穿好就出门。’
天气太好了,台北东区车水马龙,人魄愠捕出,骑楼下已到磨肩接踵的地步,挤得水泄不通、寸步难行,她勾着宝玉和如玺的手臂一步一停留地前进。
她知道他们三人是非常醒目的组合,好多小姑娘看得目瞪口呆地撞上来,那些羡慕她左搂一个俊男、右勾一个帅哥的眼光,让她暗自窃笑,这艳福是假相。
百货公司购物后,他们先到麦当劳歇脚。
‘姊,我去买饮料的时候,有些女孩明目张胆地来搭讪,说要跟我做朋友。’如玺带着嫌恶的口气。
‘你不喜欢,上次有人可是乐不可支。’她讽刺宝玉。
‘我是搞不清楚状况,以为她们所谓的做朋友,是“四海之内皆兄弟”的意思,所以才跟她们闲话家常。’他辩驳。
‘是,你的闲话就是说我是林黛玉。’她没好气地说。想起那天他在女人堆中如鱼得水的神色,肝火就上升。
‘姊,宝玉哥已经正常多了,好久都没听他提起林黛玉的事,你就不要翻旧帐了,何况有你这号大美人在,那些新新人类,宝玉哥看不上眼的。’如玺就事论事。他择妻的标准是以如玉为圭臬,只不过他相信,天底下找不出第二位像如玉那般内外皆美的女人。宝玉哥怎可能舍钻石而将就玻璃珠!
‘对呀,我的眼里只有你。’宝玉掌握良机表白。
如玺吹口哨,对宝玉有‘士别三日,刮目相看’的惊讶。
宝玉哥越来越上道,姊姊快要不能骑在他头上了。
内心波涛汹涌的如玉,外表故作船过水无痕状,轻描淡写地带过,‘少开玩笑。’
‘我是说真的。’他正经八百地强调。
讨厌!这么重要的话,却在这儿吵得不可开交,又有十万烛光的电灯泡前轻易说出口,也不挑个罗曼蒂克、花前月下的时间和地点,让她培养好情绪。
她仓惶得不知如何作答,索性藉尿遁逃离让她难为情的场面。
她得在厕所想她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情。讨厌的贾宝玉!她想掐他。
喔…她现在比较想笑──大笑,狂笑。
她笑自己怎么会喜欢一个‘阿达’。她不知道自己喜欢他哪一点?何时喜欢上他的?爱情怎么会来得这么快又无声无息,让她措手不及…她会霸占这间厕所良久。
因此刻的心太乱了,她要整顿好久好久。
***
讨厌的脸,扰人清梦!
如玉气呼呼地瞪向嵌在天花板上傻呼呼对着她笑的宝玉,他似乎在讥笑自己为了他而睡不着。这样的想法恼怒了她,双手愤然地向天空飞舞,企图揍扁他揶揄的脸。
既然揍不走,不看总可以吧!如玉蒙头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