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他不会是把她哭了吧？邢志蔷暗想，修长的手指抚摸她的颊侧，顺势微凉柔细的发中；他低看着，街昏暗的光线在她黑长的发上构成浅不一的光影。这些年他算是虚度了光，他气愤也是因为他对一切完全无能为力，无法扭转或改变什么。说到底，他其实一直对不起那个孤单死去的“她”，这么多年过

邢志蔷把可乐的瓶盖打开，咕噜噜喝了好大一，才回答：“我也以为我没有，其实，我错了。”

“那是什么原因？”看他的运动量应该很大，个上又不是属于多愁善型的，照理说不应该会失眠才对。

“会不会是白天睡太多？”柏珈颖打开可可乐的瓶罐喝了一。

柏珈颖低垂，不解地凝视他下颚的胡渣，然后上移到他蹙纠结的眉宇，他很生气地说：“她去国开刀，换心手术失败，没多久就因为并发症在纽约去世。”

他谁也没说，这件事之所以难启，是因为跟他平日嘻嘻哈哈要痞的形象差太多，说来，真不知谁会相信。

“别气恼到苛责她，她一定是怕自己拖累你。你那时在当兵又不能国陪她；万一接到噩耗，难保你不会冲动到逃兵。”

“或许你听完可以给我一个答案，告诉我女人在想什么，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记忆力不好可以多吃银杏。”柏珈颖温柔地看着他，想以轻松的吻缓和气氛，结果却还是觉得好伤。

‘怎么说？”柏珈颖双眸浮现疑惑，凝视他略带忧郁的侧脸。

“是呀，她什么都设想好了，就留我一个笨在虚耗时光。”他责难自己地说：“而我甚至还忘掉她，连她的名字也记不齐全。”

老天!他说的本是个痴情的故事!柏珈颖没预料到会从他中听到这故事，心情愈来愈沉重。

她噗哧笑声，没料到他会这么回答。“你不像。老实说，你不适合走胆小害怕的路线。”

“就…”他停顿一下，仰看着黑夜的天空，今晚可是一颗星星都没有。“怕作梦。”

柏珈颖想到扬先生，当时她被劈很不好受，但事后回想，他们之间绝对算不上什么真。她顿了一下，摇摇。“我没有。你呢？”

“分手之后，我都是这么想的——其实我并没有那么她。隔了不到一年，我甚至已经开始想不起她的长相。一直到最近我去参加同学会，以为她嫁给了某个社会英，结婚生了小孩，材稍微胖甚至走样，妈的!没想到她竟然骗我。”

“我大学时期有个女友，在我毕业后当兵时提分手。当时她说要国继续念书，展开新的生活，所以觉得我们不适合往下去。那时候其实我很生气，但，还能怎么办，只好认了。一路走来，同学们一直不看好我们。女友不仅仅是功课好，还是优等生，每次考试都是她罩我，人又长得漂亮。我大学念得太久，她早已社会，凭她的条件，要怎样的男友应该都办得到，所以我想我其实不上她。”

“绝对不是。我一天睡不到四个小时。”

邢志蔷神忧伤地看着她，只见她眶微，嘴角微弯，柔柔地笑着回望他。有好一会儿，他们安静地凝视对方，谁也没开说话。也许，是在某无以名状的冲动之下；也许，只是内心一纯粹的望，柏珈颖忽然缓缓将靠在他宽厚的膛上，双手亲昵地环抱着他的腰。

“不能相互坦白、相互支持，说到底，我和她还是得不够。”到现在，邢志蔷还是很气她说谎；他反覆想了很多次，恨不得能倒带回到相的曾经，也许会有什么挽救的方法。看他忽然吐一气，眸忧伤，有着抑郁的暗影，柏珈颖柔声劝他：

邢志蔷将脸转过来面向柏珈颖，向来帅气的他，眸中有些郁，神情比平常更加专注，如午夜天空的星星散发熠熠的光芒般凝视着她。

“还是同学给了我一叠她当时没寄去的明信片，还有以前我们去行天求的幸运符。听说她到死都握着它，我才相信原来是这样。妈的，她从到尾都没提到要去开刀，她只说我们不适合。”

“什么!”柏珈颖完全愣住，还有困惑不解，好半天才懂他说的话。“所以…”

他愈说，表情愈凝重。她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眶到因为是男人所以不能哭的地步；没有，他没有任何崩溃的迹象，只是又嘲讽自己的笑了起来。

柏珈颖坐靠在超商前停放的机车椅上，静静地望着他，耐心等待他说下去。

“说来你一定不相信。”邢志蔷自己也笑了，却是苦笑约那。“你曾经过一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