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她慌张闪躲着,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但说话时,基于礼貌,一定直视他的眼睛。
“喔…这算是赞美吗?”他没有表情,她实在不懂他说这话的意思,只好不耻下问。
“是。“卞珒没有办法在她面前维持一向冷淡矜贵的形象,因为她的反应、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让他忍不住微笑。
“你笑了!”曾心唯惊呼出声,但立刻想到这种举动很不礼貌,连忙道歉。
“对不起,我太大惊小敝,你当然会笑——”
呃,这个解释怎么有越描越黑的嫌疑?
“啊,我不是那个意思!”她连忙正色纠正自己错误的‘说法,小心翼翼看着他,怕他生气,可他脸上仍带着浅浅笑意,看起来很友善。
又想到自己身上披着他的外套,很温暖一一其实他是个好人吧?
“我今天太过反常不会说话,总之,谢谢你的外套。”感受到卞珒冷淡外表下的善意,曾心唯放下心防,对他漾开笑容。
“不客气。”
她这样的笑容,卞珒并不陌生。
十年来,固定时间,都会有关于她的报告送到他手中,甚至比她自己更了解她,早在她面对更多的欺负事件、露出不开心的表情之前,他便使用“金叔叔”的身份,送她去英国,安排好一切,不只是居住的环境,甚至指导的师长、同班上课的学生,那由他亲自挑选饼,确保她的求学过程开心平顺。
定期交到手中的报告,当然有她的照片,照片中的她,都是这样的笑,娇憨直率,没有防人之心。
向来透过照片才能看见的笑容,现在就出现在他眼前。
卞珒不断告诉自己不应该在这里,不应该在她面前,他没有那资格,但却像飞蛾扑火一般,不受控制的站到她眼前。
大概是她的笑容很温暖吧’?
可一想到她的父亲,那个因他之过而失去性命的男人,卞珒就觉得自己贪恋这份温暖十分可耻。
“那个…在里面我诱不过气,便出来吹吹风,卞家花园好大,蔷薇开得好茂盛,还有花香耶。”曾心唯是个热情的女孩,虽然一开始的时候畏惧于卞珒的沉默冰冷,可当她发现他不若表现得那样不近人情,她就觉得…
可以主动跟他说说话,不然两个人沉默无语,很尴尬。
“这花架搭得真好,如果天气好一点,站在花架下面,远远看过来,好像在演凡尔赛玫瑰——啊,你知道《凡尔赛玫瑰》吗?那是一部漫画!”
他知道《凡尔赛玫瑰》,那是心唯很喜欢的一套漫画,卞珒选择不作声,静静听她说话。
跟她保持距离,两人漫步在蔷薇花架下。
“我讨厌蔷薇。”他突兀地道,像是一盆冷水,浇在曾心唯头上。
“喔…”
卞珒伸长手,摘下一朵盛开的蔷薇,递给她。“基本上我爷爷喜欢的东西,我都讨厌。”
“呃…”“不过,你喜欢,我会考虑留下这座蔷薇园。”
“叹?”什么意思?
像明白她的疑惑,他主动为她解答“我不讨厌你的意思。”
“嗯…这是赞美的意思?”她偏着头仔细思索。
“你应该感到荣幸的意思。”笑意连绵不绝浮上卞珒的脸。
“原来你会开玩笑啊,真想不到,我还以为你这个人冷冰冰,只有一种表情,其实不是嘛…哎哟!”顾着跟卞珒说话,没有注意到路况,她的高跟鞋踩空了一步,眼看就要滚下台阶。
“小心!”卞珒充满担忧的叫喊一声,接着,她跌进一副宽厚的胸膛。“有没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