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几天由严冬或其他护卫陪同前来,他却是就此销声匿迹。
“领主大人出去办事了吗?”她曾向严冬探询。
“大人一直留在领主府内。”
那为何不来看她?因为她惹恼了他吗?
德芬想问,却问不出口,她一个小辟,三天两头便与领主会面,想必早己在城内造成流言蜚语,实在应与他保持距离,免得沾惹是非上身。
但见到他时,惶惑不安,不能见他,又惆怅失落,连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复杂隐微的心思。
又或者,他之所以绝足不来是由于他们那夜论及天女之事,他是否…察觉了什么?
思及此,德芬不禁黯然,幽幽叹息。
“小姐最近似乎心情不佳呢。”春天端茶进房里,见她独坐窗前,怅然凝月,关怀地蹙眉。“是农田之事进行得不顺利吗?”
她宁定心神,接过侍女递来的茶杯。“有张、李两位长者相助,一切顺遂。”
“那您为何叹气呢?”
她默然不语。
“是不是想家了?”
家?德芬一哂,那个连至亲手足之间都必须勾心斗角的宫,能算是个家吗?
“黑蓝今天有来吗?”她低声问。
“嗯,那个严冬陪他一起来的。”说起那只闷葫芦,春天便有满腔的怨恼待诉。
“小姐,我从没见过那么令人气恼的人,问他十句只回答一句,还一副鄙夷嫌烦的表情,真是气死人了。”
看样子这两人相当不对盘呢。德芬抿唇微笑。“黑蓝来了,怎么不留下来用晚膳?他不是来听我说故事的吗?”
“本来是想留下来的,不过后来接到领主大人受伤的消息,就急着回去了。”
“什么?”德芬惊骇,失手松落茶杯,茶水烫伤她细嫩的手背,她却浑然未觉。“他怎么受伤的?”
昨日他到城郊隐秘处巡视私兵操练,一名小兵试射新型弓弩时,误算了距离,箭矢擦过他的肩头。
原本只是小伤,可他逞强坚持自行骑马回领主府,熟料路上忽遇落石,惊吓了坐骑,一阵撒蹄狂奔,牵动了伤口而裂开。
召唤大夫前来检视时,那不中用的老头吓得仿佛失手射伤他的人是自己,将他伤处层层包扎,搞得他整条右手臂好似废了,动弹不得,就端个饭碗都不成。
黑玄闷闷的瞪着满桌菜肴。吓人知他必须安静养伤,贴心的将早膳送进他房里,偏他惯用右手,左手使不灵活,持筷夹菜不方便,他又性子孤傲,不想象个孩子由人喂食。
那是在太难看了。他郁然思忖。何况以他古怪脾气,恐怕也没有人敢贴身服侍他用餐。
“大人,于芬农师求见。”门外忽然有人通报。
他怔了怔,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丫头怎么会来?
“叫她进来。”
“是。”
不一会儿,一道摇曳生姿的倩影便轻盈的飘进房里,也不等他下令,便来至他身前。
“大人,下官来向您请安了。”她躬身行礼,扬起臻首,眸光触及他负伤的手臂,翠眉蹙拢。“你果然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