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露脸。气象局说这个星期的天气会回暖,只希望别又失误了。
安雪丽将双手插在口袋里,仰着小脸享受这难得的暖阳,忍不住赞叹“呵,真是太舒服了!如果天天是这种天气,该有多好?”
罢漂洋过海来当交换学生时,她成天期待下雪天,因为台湾只有在超级寒流来袭时,还得高山水气够的地方才会下雪,而想看雪景的人,就得塞很久的车上山才看得到雪。
每一次,她都自动放弃去赏雪,倒不是没耐心,只是希望自己第一次赏雪是在很开心、很自在,一切都从容的情况下,而不是一窝蜂的塞了几个小时的车,欣赏半小时的雪,然后又一窝蜂的塞下山。
她自认脑容量小,最后大概只会记得塞车的恐怖,记不得雪景的美丽。
到美国后,初遇圣诞节下的第一场雪,令她开心得又跳又叫,第二天还去堆雪人、打雪仗。然后,雪继续下,新闻不时传来各地积雪十公分、二十公分、一公尺…以及铲雪车出动以维持交通顺畅的消息。
再然后,她对下雪的感觉由圣诞节的—“老天!下雪了!下雪了!啊~好漂亮喔,多下一点、多下一点。”
变成了—“还在下啊?好冷耶,别下了啦!”
最后变成—“不要下了,很烦耶!什么初春大瑞雪?住在冰箱住了两个多月了,还给不给人活啊?”
这时,她根本记不得在台湾想看雪的心情,只想快快回故乡。
快了快了,今年暑假她就可以回去了。
安雪丽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一回神,眼角余光才突然注意到左后方的位置,好像一直有人跟着她。
是她多心吗?
校园中人来人往,也不能说人家走在后头就是跟踪吧?因此她故意让路,等在一旁,可对方也跟着停下,她一走,对方才又跟着走,几次下来后,她才确定后头的高个儿真的在跟她。
这样被一个陌生人亦步亦趋跟着的感觉很差,她想起了前些日子大学校园的社会新闻,有个变态老头尾随着落单女学生,待到无人的地方再下手…
她回宿舍的途中,的确有段路是比较偏僻,是不是该趁现在人多时摊牌?万一真有什么事,即使没有英雄救美发生,好歹有人目击经过,她不会冤沉大海…
呸呸呸!她在想什么?
安雪丽停下了步伐,凶巴巴的回头说:“嘿,你这样跟着我,有什么事吗?”原以为会看到一个长相猥琐或状似日本痴汉的男子,没想到对方是个东方帅哥,她有些讶异,随即脸色又一敛。
颜龄岫冷笑道:“你会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