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失了魂似地睁大了眼,看迷地盯着皇甫迟猛瞧,更别说是镇上那一家家没出阁的闺女们,个个都目光笔直地窜过去他的身上扎根,并在心底默默开出朵朵大红灿烂心花来。
可遗憾的是,皇甫迟很可能生性就是厌恶与人接触,因此打从进门起,他就一手牢牢地勾住纪非的臂膀不放,拿她当档箭牌似的,架着她避过大批上前打算与他攀谈的男男女女,而对于那些相准了都想朝他来的女人,皇甫迟看也不多看一眼,愣是将无数颗芳心给抛在地上踩了又踏,翻过来踏了又再踩。
即使是这样,抵档不住他一身魅力的少女们,不畏皇甫迟的冷脸,前仆后继地争相上前围住他向他敬酒,或许是天生的防心吧,他人敬的酒,皇甫迟不给面子地半口未沾,这下可苦了与他一同前来的纪非,一夜陪笑脸、道不是下来,她这被兰总管严令不许喝酒的孩子可代他喝了不少,最终没能撑到归家时分,她就已不胜酒力,半倚在皇甫迟的怀中懒得动弹。
皇甫迟看着屋里还在与镇上大人物们热切交流的兰总管,再往外边一看,春嬷嬷也还陪着那些村妇东家长西家短的闲磕牙中,他扶了扶脸上嫣红似抹了脂粉的纪非,见她半眯着眼频频打盹,于是他索性拉过她的两手,转身蹲在地上一把将她给背起,不打声招呼便离开了正热闹着的民家,将那些惋惜想留客的目光全都远远抛在脑后。
踩着一路的厚雪往山坡上爬,皇甫迟在纪非的两手揽住他颈项时,放缓了脚下的步子。
“纪非。i
“嗯?”趴在他肩上打盹的她懒声应着。
“人间很热闹。”以往看着人间时还不觉得,等她拉着他走进了后,他才明白他对人间的认知有多贫乏,而始终置身事外的他,这些年来又是多么不将这座人间放在心上。
“呵。”纪非将脸贴向他的背后,感觉他光滑的发丝摩擦着她面颊的触感。
“人间的年节都是如此?”
“不尽然。”听着他清冷的音调,她渐渐找回清醒“这一年若是过得好些,岁未时节自然也就过得热闹些,若是收成差了,或是天灾人祸的,这年节过得也就没这么高兴热络了。”
“喔。”
纪非环紧了他的颈项,语气中盛满了感激“是你让他们在今夜都能笑得这么开怀的。”
“是吗?”
“你忘了?前阵子你还救过他们。”若不是有他在,那一大片堆积在山头上的积雪若崩了下去,只怕现下那个小镇只剩下鬼影幢幢。
或许雪崩那回事,对这镇上的人们来说,是件攸关镇民生死的命运大事,但在皇甫迟的眼中看来,那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日常小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