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手，以指在空中画了个虚圆，圆中一片黑暗，过了一会儿，雪开始浮现在黑暗中，隐隐一他再熟悉不过的影，几乎就要被雪掩埋…

“去。”

而他，又怎会是什么？

皇甫迟站在窗前眺望着早已不存在的凤藻，密的绿荫遮去了他的视线，夏蝉声嘶力竭地在树梢卖力嘹唱，风中的意远远驱散了回忆里那夜的风雪。

他拿什么去偿还这些无辜被他师父杀死的生命？他又该拿什么去偿还皇甫迟那一段逝去的情？

“那燕儿…”

“式神？”皇甫迟一愣“本座什么时候派式神了？”

站在殿门边的鬼卫看得是一雾，他往旁一瞥，在角余光中扫到了守川人那张熟悉的脸庞，发现守川人正自殿后探来，偷偷摸摸地对他招手示意。

罢调任的鬼卫一脸茫然。

皇甫迟别过脸“日后别在本座的面前提起他。”

他们鬼界…啥时起盖了这么一座金碧辉煌的皇来着了？

“您忘了，就在…”兰总急急收住了话尾改用别的代替“就在数月前。”

“是…”

前这座临鬼后居所忘魂殿的新皇，占地幅员广阔，外观雄宏气派，殿内雕梁画栋甚是堂皇富丽，他瞠目结地一路走殿里，没走几步路，接着又被前大殿上的景况给吓了一。

“就让它们去吧。”

师父他…怎么就这样不要他了？

“可式神受了命…”没记错的话，那些式神是要杀尽当夜逃凤藻的众生，不达目的，行动将不会止息。

“你刚到任？”守川人光看他茫然的模样，也知殿上的情况对他造成了多大的冲击。

当夜离开凤藻后，燕笛沿着雪地上的血迹直走皇城，来到城外的一座小山上，映他帘的，是遍地的尸首。在那其中，几张惊恐却死不瞑目的脸孔，是他认识的好友，几张首异的，是曾聊过几句或打过招呼的众生，更多张认识的、陌生的脸孔逐渐被堆积的白雪隐去，取而代之的，是盘旋在他脑海中，皇甫迟那悲痛绝的模样。

在鬼界，本该不是一血衣就是一墨衣的众鬼差，些刻男的皆扮成人间皇中太监的模样，女清一都打扮女，一个个齐跪在玉阶之下，哭丧着一张脸恳求着坐在凤座上的女鬼。

寝的方向走。

他颤抖地以掌掩住脸，也不知是在为皇甫迟还是为自己哭，寂静的雪地里，哭声很快即遭风雪卷走，再听不清。

“那些三界众生该还。”皇甫迟的脸上浮一抹苍凉的笑意“还血还，还她的命来。”

“本要投胎。”

数月前？脑中有段模模糊糊的记忆，始终都像片迷雾般无法散，皇甫迟回想了许久，总算忆起他在悲痛过度后究竟了什么。只是，就算是忆起了，他也不想收回成命。

懒懒斜倚在凤座之上的纪非，慢条斯理地扫了底下的鬼差们一。

殿上顿时哭声四起，吵吵嚷嚷有有低“皇后娘娘、姑、我的祖宗，求您就抬贵手饶了我们吧…”

“国师大人…”

残杀完这些众生的式神，踩着沉重的步伐，准备追击犹在逃的众生，燕笛跪坐在雪地里动也不动，静静聆听着那远去的脚步声，一想起皇甫迟那份多年来只能藏在心底，却不能摊在日光下、始终都不能说的意，他的泪便不可自地往下掉。

“嗯，奉鬼后之命刚自寒冰地狱调

兰总追在他的后问：“国师大人，您所派的式神还在外，您不下令收回式神吗？”

到底是怎么回事？

溜过来与守川人一块儿躲在后鬼卫，迟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