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秋风起，扫去长廊上的落叶，带来些许凉意。

转yan已chun去秋来呀…陶知行停下步伐。上回在这长廊窗边，以草在水面胡luan作画，还叹闲得发慌；她低tou看了yan手中今晨才刚换上新书pi的案帐。就算日夜翻阅，一有疑问便要hua工夫实验一番，然后录进案帐，再jiao给大人；一往一返，同一案件时常得hua上十天半个月方能两方满意。

明永二年的案帐，她才看了一半。大人书房中还有好几箱哪，若想追溯更早以前的案子，这速度实在太慢…

两年，真短。

秋风又起，chui来细沙，陶知行不及闭yan，双yan倏然刺痛，她低鸣一声，弯shenrouyan。

“哈哈哈哈！”正巧路过的魏鹰语见到那人影满怀忧伤地望远，却被风沙扎yan坏了情境，接着tiao蚤一般绕着圈tiao呀tiao地，不由得大笑chu声，从院中转往廊下步来。“别rou，伤yan。”这个仵作陶阿九真是太有趣，他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

双yan、鼻子，对一个仵作来说是十分重要的，陶知行贴在两yan上的两手jin握成拳，ying生生放了下来。

初初觉得阿九孤僻难以亲近，原来只是寡言，xing子倒也纯真可爱。魏鹰语好不容易敛了笑，放缓声音说着：“就这么闭一会儿，沙子便会随泪水liuchu，不会刮伤yan。”

陶知行看不见，但从那低沉的声音她认得chu来与自己说话的人是魏师爷。

说也奇怪。分明是大人将她带到福平，平日研读的也是大人的案帐，可她极少与大人照面；相反的，几乎每次chu房走动，不是碰见贾立巡视府里，便是巧遇魏师爷散步…

她不想胡luan猜测，但仍抹不去贾立曾对她说过，魏师爷待在大人shen边是为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那，魏师爷也在监视自己吗？

陶知行当然明白大人与她私下书册往来有其缘故，许是要避谁的耳目，她，只要能继续钻研检验之dao，不会在意是在台面上还是在台面下，然而不代表旁人不会有话说…

案帐呢？

刚才急着护yan，这才发觉案帐脱了手。陶知行心里有些慌luan，却不敢有大动作。

“应该可以了，你现在慢慢睁yan。”

魏师爷的声音传来，还是一样稳一样沉，没有异样。

“记着，要慢。”

陶知行依言缓缓睁yan，睁得很慢、很慢。

魏鹰语见状又想笑了，然而就在与那双梨hua带雨的迷蒙黑瞳对上时，他猛然楞住。

双yan眨了又眨，眨了又眨，确认yan中无沙了，陶知行举袖抹抹泪，低toudao了谢，顺便在地上找着案帐，应该就落在这附近了才是…

半晌，魏鹰语轻咳了声，原本背在shen后的右手将书递向前，才开口问dao：“可是在找此书？”

“…是。”陶知行点tou。

“你每隔几日就到大人的书房走动，然后便把自己关在房中，可是向大人借了棋谱回去研究？”魏鹰语语气轻松，似是随口问问。大人允阿九进chu书房，这事府里人都知dao，不会加以阻拦。

顿了一会，陶知行回dao：“不是，小的对下棋没兴趣。此书是大人从前在大理寺时审过的案子，小的借来一读。”

“原来如此。”他反应虽不是ding快，倒也算是个聪明人。魏鹰语自是翻过这书pi上还没填书名的案帐了，刚才不过试探一问，而他也是照实答来。

秘密会给人招祸，这是陶知行奉行的原则。几个月相chu1下来，她也明白，魏师爷将很多事看在yan里。

“阿九准备上大人那儿换书？”他又问。

“…是。”换书，也可以这么说吧；只是换一换，最终还是会回到她这。陶知行打算在抄录完整案帐后，才会一并送还。

“嗯，那去吧。”

“是。”

吞了吞口水，陶知行两手jin握著书，从他shen边经过而去。

她不敢回tou，直觉背后魏师爷还盯着她；虽然没zuo过什么亏心事，但在那凌厉的目光下还是有点心虚；直到来到大人书房前陶知行都不敢回tou，shenxi了口气，轻轻推开门。

门内，是令她顿然的景像。

棋盘、笔墨在地，散落一地的棋子、书堆中，男子枕手闭目。

陶知行停顿了良久、良久，方才被魏师爷吓chu的一shen冷汗已烟消云散。

她没见过如此的大人，似是累得睡着了，也像闲得睡着了…她该转shenchu去，免得惊动了他，可脚却不听话地已向他走去。

陶知行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