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看我的作业,我也都写了,还有这些练习题,我都做了。”她见他脸色稍稍和缓,连忙又讨好地献出自己写得密密麻麻的笔记跟课本。
“既然习题都做了,怎么还考成这样?”他不买这个单。
“就是…就是,”她低伏弯弯的羽睫,声音细细小小的。“我也不晓得为什么,考试这些题目我就是不会写,教授你上课讲的东西我也…嗯,有些地方听不懂。”
“只是『有些』地方吗?”他坏心地问。
她尴尬,小手是绞了又绞。“呃,是『很多』地方。”
“既然妳笨,就该有自知之明,物理系的微积分是你们商学院的学生修的吗?干么选修我的课?”
“我也不想啊,又不是我选的。”
“那是谁选的?”
“计算机选的。”
“嗄?”他呆了呆。
“因为我这门课是重修的,只能计算机选了。”
“那妳不会利用加退选的时候,把我的课退掉,去选修你们本院开的微积分课吗?”
“嗄?可以这样吗?”她也呆了。
他瞪她。
所谓人笨没药医,就是指她这种人,明明还有加退选可以人工补救,她竟笨到不知利用。
“活该妳这门课要被当掉!”他毫不同情。
“不行啊!”她快哭了,拉着他的衣袖求情。“教授,我不能再重修不过了,教授救救我!”
他不屑地冷哼。“妳凭什么以为我会救妳?”
“因为你是教授啊。”她很单纯。
通常对这样的单“蠢”,萧牧野是很嗤之以鼻的,原本他也没打算理会她的哀求,可几天后,当他经过校园某隐密角落,看见她一面吃自家做的便当,一面将便当里的肉分出来喂一条流狼狗,他忽地动摇了。
她在阳光下自得其乐的笑容很灿烂,跟狗狗聊天说话的模样很傻气,她令他总是紧抿的嘴角不着痕迹地翘起。
所以,他大发慈悲了,纡尊降贵地答应她每个礼拜五下午可以来研究室找他,给她一个小时特别指导时间。
他自认为这是天大的恩情,而丁雨香也很懂得感谢,从此以后对他格外巴结,见到他必是甜甜笑着打招呼,每天早上都会先来替他煮好一壶浓浓香香的咖啡才去上课,有时候中午还会送亲自做的便当请他吃,都是些家常菜,却让他吃得津津有味。
他以为孺子可教也,没想到她今天胆敢逃课!
目光穿过重重人群,找到那个蹑手蹑脚往后门溜的身影,萧牧野蓦地恼火,不仅亲自将她拎回教室,下课后还把她叫进私人研究室痛斥一顿。
“妳懂不懂什么叫尊师重道?亏我还每个礼拜五拨出一小时教妳这笨蛋做功课!妳就是这样把我的好心当驴肝肺吗?”
他从尊师伦理骂到义理人情,从孔孟之道骂到校规校训,话匣子一开是滔滔不绝,如黄河之水天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