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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3/3)

她三岁在祖父的严格监督下开始写毛笔字,四岁学画,五岁拿针学刺绣,也打那个时候开始,她才知道祖母曾是松江最有名的绣师,一手穿针走线的功夫叫人叹为观止,她看着那白绸料子里的花猫还用手去戳了戳,以为牠会追着绣球从里头跑出来同她戏耍。

她觉得有趣,一头栽了进去,却总觉得自个儿学的和姊姊们有些不同,那时的她年纪小,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很心安理得的说服自己,老师愿意教,学生哪有不学的道理?

她哪里知道那些个一样样繁复的绣法,七绕八转的配色,被针戳得十根手指头轮流发炎的技艺,是姊姊们梦寐以求却求不到的…

家里开的是绣庄,绣庄女儿怎能不懂刺绣,家中姊姊各个女红针黹出挑,容貌也不差,京里内外来求亲事的人家不胜枚举,远近驰名,奶奶却不太给她们好脸色,每每她们来请安,总是随便打发走。

“这几个孩子充其量称得上是称职的绣娘,除此无他!”

“绣娘难道不好?”她天真的问。

“绣娘是匠人,有工艺的匠人没有不好,只是缺乏独创性的精神,成不了师。”瓦匠木匠厨师石匠泥水匠铁匠染匠屠宰匠裁缝剃头匠油漆匠船工…皆是匠人,生活少不了匠人,然而,要成为宗师,独步天下,能力、智慧、天分,成就的物品与众不同,还需要才华。

匠人和匠师,一字之别,如云与泥。

那些个能力、智慧、天分、才华,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也不曾细究,只是小时候姊姊们没少过给她嫉妒的眼光和使绊子。

盛知豫看着自己的一双手,上辈子的十几年忙着和他人虚与委蛇,争来斗去,她居然把那样的技能和从中得到的快乐也忘光了。

她辜负了祖母对她的期望,也辜负了自己所学。

婚后的第五年,祖母病重,那时缠绵病榻的祖母叫人带了口信,希望见她最后一面,可周氏不允,她说嫁出门的人,便是泼出去的水,再与娘家无关。那种打骨子里瞧不起商户的表情让她觉得受辱,她忍着跪求许久,最终还是没能见上祖母一面。

其实最可恨的不是周氏,是她自己,那时的她为什么没有勇气抛开一切回去见祖母?

懦弱的她、那没能见上的最后一面,在往后的岁月里成为她心里的遗憾。

这会儿…她捏紧了拳头,时间倒回她婚后的最初一年,她还有机会回家见祖母对不对?她还有机会查明祖母的病因,身子骨一向硬朗的人,哪能说倒就倒?

这么简单的事情,她重生前为什么就是没想到?

春芽见盛知豫不言不语,以为自己挑起小姐的思乡情绪,有些歉疚,她搔搔脸颊,其实不是只有小姐想太夫人,她也想呢,只是成为小姐的陪嫁丫头,她又哪能随便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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