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之情？他本是修罗，后为地狱阎罗，不过是藉这个转生为人，于他而言，浩瀚三界之中，他本就是孤独的存活着，既没有过去，亦没有未来，早已超脱了生与死。

众人皆是一愣，力赶不上那箭的速度，一时不明白发生何事，只看见丫鬟抚着手背，痛得坐于地。

咻！一支红羽箭划破了空气，路径笔直，速度之快，犹胜疾风，就这么不偏不倚中了丫鬟的手背。

断裂的箭尖锐如刺，一箭，如中要害，必当夺命。

仲烨的心虽是孤傲不驯，却也不曾说过这样的重话，姬氏不傻，自然明白在这节骨上，她若是执意撕开了脸，不过是伤了母之情，有害无益。

“世爷，这不好吧…”

再垂目看向地上那支专门在宴席上，让宾客们用来游戏比划的红羽箭——为免伤了和气，这红羽箭的箭是特意磨钝的，不至于在嬉戏中伤着人。

“甭是何人，谁要敢再动她一发一毫，我手中这支箭便会要此人的命。”嗜血的杀意在银蓝眸内闪现，仲烨将断箭拉上了弓。

闻言，姬氏当真气极。他这是明目张胆的警告她，若是还想要他这个儿，便得放过佟妍，别再手他的事。

“啊！”丫鬟痛叫一声，手里的瓷碗摔碎在地，汤药尽洒。

仲烨无动于衷，极目以对。

他唯一在乎的，只有那个女人。哪怕天下尽毁，三界沦灭，他在乎的，只有她。

孩呵…喝下这碗药，她便要被送离临川，往后怕是再也见不到他，事已至此，她竟然还有心思想孩的事？

佟妍霎时脱了困，僵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的呆怔着。

“就为了这个汉女，你不惜念母之情的威胁我？”

心如死灰，她死死闭着，下被丫鬟掐住，那气味郁的汤药了嘴里，一抹苦涩在尖漫开。

远远那，一抹颀长的玄影，手中握着弯月长弓，月辉照映他俊丽的五官蒙上了一层森寒，那双银蓝的眸却在黑暗中闪烁着焚毁一切的怒焰。

“箭。”仲烨将手伸向旁了一大汗的安墨。

红羽箭伤不了人，却碎了丫鬟的手骨，可见这箭的人臂力之大，箭术之湛捷…姬氏一凛，转望去。

再定神一看，那丫鬟的手背异常红，手腕前弯的弧度甚是骇目…姬氏上过战场，一便瞧丫鬟的手骨尽碎。

安墨抖着手，红羽箭递仲烨的手，他握了箭，拇指一扳，便将磨钝的箭折断。

“烨儿，你竟然…莫非你真要为了她与我反目？”

静，四下陡然悚静，唯独众人的惊声，及丫鬟的痛哭哀嚎在耳边回。佟妍睁开了，看见伫立在曲廊那端的仲烨，怔然又喜。

“烨儿，你这是什么？”姬氏气得浑发抖。

“箭。”这一声下得极重、极冷，教人心俱寒。

“世爷饶命，世爷饶命啊！”见状，那些事婆与丫鬟齐齐跪了一地，全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他…他怎么会…蓦地，她瞥见了一影在仲烨后的半空中浮动。是风煞！竟然是他向仲烨通风报信！

“只要母妃不再伤她，不再让她因我而受苦，我依然是仲烨，湍王府的世，仲氏的血脉，母妃引以为傲的儿。”

那箭，分明是瞄准了她！明白到这一，姬氏当下气红了。

帮他生下孩，日日为她滋补，这药一喝，怕是一切努力将前功尽弃。

安墨肩上背着箭筒，先觑了觑那一的湍王妃，再汗涔涔的望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