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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荷突然双膝跪倒，哽咽：“爷，这不是病，是亏。”

方正的面孔，邃发亮的睛，锁的眉心和抿的薄显示他的不悦，但是嘴角因为时常微笑逞略有一些上翘的弧度，上一袭淡蓝的懦衫，使他看起来像一位温文懦雅的书生，而不像能够翻云覆雨的皇爷。

他偏看迟疑：“我见过你？”

碧荷坐在椅上打盹，桌上留着盏灯，听见门声惊醒，见是遥翔，惊唤一声：“爷？”

皇爷？云霓傻呆呆的打量完他才反应过来，急忙起施礼，称；“见过皇爷。”她忍不住又偷偷抬看他，两年多的时间，她一直安分守已的一个下等丫，竟没有机会见她一面。如今不由心生疑惑，怎么皇爷比初见时老了许多？

她用她那柔腻的嗓音回：“回皇爷，婢叫云霓。”

“云霓？”遥翔轻喃，一件火红的纱衣在脑海中飘过，一大片雪白的肌肤，像天边的云染上了霓虹的颜。他伸手抬起她的下颌，两弯细细的柳叶眉，灵动异彩的大睛，不而红的樱桃小嘴，即使穿着布衣裳依然遮掩不住她窈窕的段。因为劳动，她并不显得纤细，却白有圆柔和之态，并隐隐透看独特的媚。

遥翔转便朝通房丫的寝居而去。

遥翔翻了翻，一卷打开问：“这是你的字？”

碧荷。

“怎么说？”

他满意的：“以后你就留在书房吧。”遥翔站起，突然问：“银月的可好些了？”

他舒展眉，浅笑：“你长了。”

“月前堕了一胎，没有休养就帮爷赶这两千卷书册，加上原来就有血亏的病谤，还没赶完工，人就垮了。”

碧荷起拭泪：“说，爷正准备随靖皇爷上战场，不要替爷添麻烦。”

“怎么不说话？”

他抬手示意她噤声，悄悄坐到床畔。银月脸朝外睡着，面容疲惫憔悴，泛着青灰，仿佛已然枯萎的朵，叫人看了心疼。遥翔帮她掖好被角，伸手想要抚顺她散枯的鬓发，又怕吵醒她。才几日未见，怎么就憔悴至此？银月是自小就在中跟着他的丫，正好跟他同年，是她教他初尝男女之事，是她帮他撑起内院杂务，她对他来说，亦母亦亦友亦仆。

碧荷看看他，言又止。

“除了爷的话，听过谁的？”

遥翔再看银月一，由怜惜引发心痛。傻女人啊!为他看想，为他耽误了二十六年的青年华，却没有半句怨言。当朝的规矩，通房丫不可以有嗣，他大可以扶她个侍妾，但他没有，让她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他堕胎。不是他狠心，是无心。他常笑遥冲风

“抄好了。”云霓将厚厚的一叠书册分批抱过来“碧荷已经整理好，放在这边等爷回来验收。”

他再镀近一些，威严的问：“你是甚么人？”

她立即反驳：“云霓已经十七了，不是小孩了。”见他的笑容转淡，很快降低声音：“婢知了，今儿晚上就把它烧了。”

“回皇爷，婢不大清楚，可是下午的脸很差呢。”

遥翔竖眉：“为何不劝她好好休息？”

“府里吃得好住得好，婢当然长得快了，如果还是在林嬷嬷手下待看，恐怕一辈都是矮冬瓜呢!”她的语气激又兴会，仿佛并不因为他的遗忘而难过。

遥翔惊问：“怎么讲？”

“嗯，银月不舒服，叫我来代她抄了一些。”

“为甚么不早告诉我？”发觉声音太大，怕吵醒银月，遥翔起走远一些。

云霓的大睛又弯起，清脆的答：“皇爷不记得了？婢是皇爷从醉香斋带回来的，云霓这名字还是皇爷赐的呢!”

云霓听话的递给他，他顺手放在桌上：“小孩不要看这书，明天你叫银月把它烧了。”

遥翔轻笑，这小丫转的倒快，恐怕银月也是看中她聪明伶俐才将她调到书房，这样也好，可以分担一下银月她们的工作。

遥翔看看这个垂着睛仍不安分的小丫，有莫名的熟悉。说自己府里的下人见过一两次记不住相貌也是正常，但对她的觉就便是不同，仿佛更亲一些，但他清楚的知现今府中只有银月、碧荷、紫衣三个通房丫。

“醉香斋？噢!”遥翔恍然记起那次的青楼之行，记起他留给自己的二十四岁寿礼。他下意识的比了比她的度，当年她刚及他的，现在已快超过他的肩膀了。算一算已是两年多前的事情，当晚他还对她心存怜惜，赎回来后就忘得一千二净，如果今日不是她现在书房，恐怕在府中其他地方迎面碰上了也想不起来。

他抬问碧荷：“看过大夫了没有？”

遥翔在藤椅中坐下，伸手向她：“把书给我。”

他：“知就好，书册抄得怎么样了，你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