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四年后的同一天，她再次将自己作为寿诞礼wu奉献给他。所不同的是，明日醒来，他不会再将她遗忘。她用手指玩弄着他鬓边的白发，轻轻柔柔的添掉他额际的汗珠，目光中han着她尚未意识到的爱恋与shen情。而他，更不会意识到。

次日一早，遥翔宣布正式收了云霓zuo通房丫tou。紫衣轻轻nie着她的脸颊笑dao：“死妮子，这回知dao爷的厉害了吧？”口气虽是玩笑，yan中却掩饰不住那份凄凉和嫉妒。她知dao，爷对云霓有zhong特别的chong爱，收了她之后，自然会冷落自己。想起碧荷的话“青chun易老、年华易逝。，等到更年轻的丫tou上来，就不知dao谁来代替云霓了。没有女人能守住爷一辈子!

云霓用手在紫衣yan前晃了晃，奇dao：“紫衣姐姐，你怎么哭了？”

“你才哭了呢，死妮子，还不快去zuo事？怎么，tuiruan了？”

“才没有。”云霓涨红了脸，跑chu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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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a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云霓清脆甜mei的声音停顿，抬tou问dao：“爷，人和影子加起来才两个，这李白为甚么说‘成三人’？”

遥翔笑dao：“他上一句不是还邀了明月吗？”

“哦，这个人还ting会自娱自乐的，一个人寂寞，就找明月和影子陪他喝酒。”

“不，”遥翔摇tou“这首《月下独酌》是借月与影来衬托诗人的孤独。杜甫曾形容李白‘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

云霓笑dao：“爷莫忘了，这最后还有一句‘千秋万世名!寂寞shen后事’。他一生中作了那么多脍炙人口的千古绝句，游历了那么多名山大川，即使寂寞，也是因为他才高八斗，无人能与之匹敌所致啊。更何况，他还有杜甫这样一位知已，该满足了。”

“不错，”遥翔踱到窗边，突然叹dao：“人生得一知已足矣!”

云霓黯然，她知dao爷在朝中少的便是知己。靖皇爷虽一心向他，却不是个可以chu谋划策的人，有时还丢下一堠烂摊子要爷来收拾。可惜那个李忠翰，难得的忠诚志士，却选尉司ma排挤，最后高唱看“弃我去者，昨日之事不可留”，辞官了。大丈夫本应能屈能伸，空有一shen傲骨，却不懂应变之dao，过上一点小小的挫折就退缩，枉费了爷赏识他一场。

她拿起披风为遥翔披上、轻轻念dao：“爷yu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chu1不胜寒。”

遥翔回tou看她，yan中是震惊也是欣wei，这个小小的丫鬟，竟能ti会他高chu1不胜寒的心境。他抚看她的秀发惋惜dao：“你若是个男儿shen，必将是爷平生唯一知己。”

云霓微笑dao：“爷只要留心，必定会有第二个李忠翰，而且会比这个聪明一些。”

“但愿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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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chun将至，天气愈来愈冷，连续下了几场雪，放yan望去，天地一片苍茫。后hua园中、梅hua傲雪竞放，白的像云，红的像电。云霓披着火红的棉披风，纤白的手挽着个篮子，穿梭于梅林之中，凝神寻着符合心意的梅枝。素净的脸庞扬起，在白雪红梅的掩映下，当真人比huajiao，人比hua艳。

她跎起脚尖，伸长胳膊，还是折不到那枝合苞待放的梅hua，索xing脱了披风，卷起裙摆，踢掉绣hua鞋，小心翼翼地爬到树上去折。树干上积了一层松ruan的雪hua，踩一脚hua一下，好不容易够高了，她一手jinjin抓着树干，一手小心地折下梅枝，生怕碰落了一片hua办。凑近鼻端轻嗅，一gu淡雅的幽香扑鼻而来，云霞绽开笑靥，爷最喜huan这zhong自然的味dao了，待会儿送到书房去，爷一定会喜huan的。心中高兴，脚下失了准tou!整个人从树上hua下来；

“呀——唔!”云霓吓得张大嘴惊呼，结结实实的趴在地上，吃了满嘴的雪。狼狈地爬起来，满tou满脸满shen沾的都是雪hua。

“哈哈哈…”云霓气鼓鼓的瞪过去，见遥冲站在梅林边上张狂的大笑。

“哼!”云霓噘嘴，大声dao：“靖皇爷，您真没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