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霓喜道:“那爷可不可以将紫衣姐姐留下来?”
遥翔叹道:“就算我留下她,她的日子会好过么?再将她留作通房,未免有损我的颜面;若将她发落到别处,难保底下人不会说些闲言碎语,以紫衣的急性子,她能受得了?况且,她与刘二毕竟有过夫妻之实,一个女人将身子都给了人家,还不能跟人家过日么?”
“唉!”云霓也叹:“爷啊爷,您想得倒周全,可惜就是不懂女人心啊!。
“我是不懂、”遥翔不耐烦道;“我自认做爷的没有亏待她,到头来她给我出这种丢脸的事,还想让我怎么样?总之我认为她跟了刘二去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那刘二,怎配得上紫衣姐姐?”
遥翔抬眼看她:“一个丫头,一个仆役,谁比谁高一等吗?若真配不上,紫衣为何跟他?”
“那是因为爷…”云霓欲言又止。
“爷怎么了?你也怪爷冷落紫衣?”
她轻轻哼了一声。
遥翔无言,只是默默的盯着她,似是对她这声“哼”颇为不满。
云霓不由怨道:“爷决定了的事,奴婢也不好说甚么,奴婢先行告退,跟紫衣姐姐话别去。”
遥翔听她自称奴婢,知道她心中不快,可是他又哪里错了?是紫衣对不起他,又不是他对不起紫衣,怎么反倒遭人怨恨的是他?莫说是个丫头,就算是他明媒正娶的皇妃,也不能因为遭受冷落就偷人啊?他想不通,也不愿费神去想,挥挥手道:“你去吧,劝劝紫衣,如果她真的不愿意跟着刘二!就随她自己的心意,爱到哪儿去到哪儿去。她跟了我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不会亏待她的。叫管家支五百两银子,足够她今后衣食无忧了。”
“哦。”云霓讪讪的应着,就要往外走。
“等等。”遥翔淡淡的责问:“连声‘是’也不会说了?”
云霓停下脚步,缓缓退回,恭恭敬敬的行礼,恭恭敬敬的道:“是,奴婢告退。”
“去吧。”遥翔合上眼。宠她归宠她,但是要有限度,不能纵容她任性妄为。毕竟他是主她是仆,养成了习惯,以后她总摆脸色给他看,那还得了?
云霓咬着下唇走出书房,深深吸了口气。爷终归是爷,永远以他的心情为主。高兴的时候任你撒娇任性;不高兴的时候你就要谨守为奴的本分,不能有丝毫的逾越。再宽厚的主子毕竟还是主子,再得宠的丫头毕竟还是丫头,你在奢望有甚么不同?紫衣说得对:我是甚么?通房丫头罢了,伺候人伺候得彻底的丫头!爷不是说:一个丫头一个仆役,谁比谁高一等吗?是啊!你比谁高一等呢?在爷的眼里,你不就是个丫头吗?她用力抹着眼角的泪水,恨恨的自语道:“不准哭,云霓,听到没有?不准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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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寝居门口,云霓特意整整衣服和头发,强迫自己露出微笑,别哭丧着脸,免得紫衣看了难过。她清了清嗓子,使声音也显得轻松一点,依着往日调笑的口气喊道:“紫衣姐姐,我看你都收拾些甚么东西呢?平日里那些压箱底的玩意见神秘的甚么似的,今儿我可要瞧仔细了,你别藏…”,她没见到紫衣的身影,却猛然觉得有其么东西在脑门儿顶上晃荡,抬眼一望,居然是两只崭新的水粉色绣花鞋,三魂惊掉两魂半,她尖叫一声软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