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
“啊?”尚雪略有些慌乱。
他从容解释:“你伤成这样怎么上楼?还是我抱你上去好了。”一双手臂已不容质疑地将她娇小的身躯揽进怀中。
尚雪在他怀中转回头,定定地望着他,即使是暮色已深的时刻,他温柔的神情还是那么清晰。
突如其来的,那句闷在心中很久的言语终于冲破阻隔进发出来:“耿大哥…温柔会让人会错意…所以——请你不要再对我这么温柔好吗?!”
她脸上的神情苍白凄楚,身躯甚至还带着微微的颤抖,刚才还喜笑颜开的眼眸中已经有泪雾悄然凝结。
耿健心头一颤,情知自己已经伤害她太深,说不出话来。
半响,他缄默不语,抱起她大步流星向楼道口走去。
暮色中,一丛丛的洗澡花还在夜风中微微摇曳,可是此时看来,只是平增悲伤。
“…对不起…”细碎低暗的语声几不可闻,伴着温热的呼吸响起在耳畔。
有沁凉的水滴落在少女的脸颊上,她纳闷地望望密封的楼道顶。
良久,她才醒悟——
那是将自己抱在怀中的这个男子的愧疚与歉意——
******——
十点已经过了,来到楼下小巷乘凉的人们都三三两两地离开了。明明知道女儿太迟睡觉不好,耿健还是提不起劲起身,只好继续垂头丧气地坐在花圃的台阶上,无意识地绕着手中的荧光棒。
玲玲趴在他的身旁,不依地撒娇说:“爸爸…闷…”她把自己手中的绿色荧光棒做成了手镯带起来,又伸手去拿爸爸手上的,忽然偏起头问“上次爸爸不是说去找尚雪阿姨来我们家吗?有她在玲玲就不会闷了啊!”她拽着耿健的裤腿,想是恨不得马上就把黎尚雪变出来才好。
耿健无奈地笑笑,目光情不自禁投向花圃旁边泥地里的一丛洗澡花,想起尚雪上次的话语,心中沮丧。
明明不是什么名贵花卉,可是在哪里也可以开得很盛…这种花,和尚雪不是很相似吗?
那充满了旺盛的、蓬勃的生命力的女孩…即使如此,她还是因自己而受伤…
他自沉思中醒来,看向女儿,唇角扯开了淡淡的笑容“我们养只狗好了…”
玲玲神情古怪地看着爸爸。
他伸出手,摸摸女儿的头“那样,就算是我工作不在的时候,你也有个伴…取名叫旺财或是球球,可能会很好玩…”
“好土的名字!”突兀插入的女声毫不客气地给予了直接的打击“耿大哥像个老头子似的。”
耿健一阵吃惊,这才发现尚雪一手叉着腰,又好气又好笑地站在花圃旁边。
“呀!”玲玲倒是毫不认生,扑上去抢她右手里的甜筒,一边向嘴里塞,一边还不忘记含含糊糊地打招呼“尚雪阿姨好。”
她这么一来,手中揪着的荧光棒就落到了地上。耿健刚刚矮身想捡起来,就看到尚雪也同时俯下身子去捡。
“砰!”两个人的头不轻不重地撞在了一起。
耿健很是尴尬,赶紧放了手,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尚雪把这浅绿色的美丽的小棒拈在手中,蹲在那里愣愣地看着,隔半天才说道:“很漂亮!”
“啊?”耿健瞧着她被荧光染了色的侧靥,怔怔出神。绿色的光晕中,她的眼睛清亮犹如星辰,璀璨夺目。
“像耿大哥的声音…”她仰起脸,绽开了笑颜“温暖的,宽厚的,包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