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长官。”那舵手哼哼哧哧地应。

“他们不得不那样。”默默地品了一会儿咖啡之后，德·弗里斯说“你是1934级的吗？”

“我猜也不可能。”德·弗里斯假意绝望地叹息着。这两个人都在小心翼翼地围绕着他们心中那个最重要的问题转圈，那就是：德·弗里斯即将离开一艘老掉牙的军舰，而奎格即将踏上这艘军舰。德·弗里斯说：“与扫雷很有关系吗？”

温斯顿又现了。他在办差的过程中已设法亮了鞋，还不知从谁那里抓来一净的白帽。那帽在他上得端端正正，向前倾斜得恰到好。他帅气地给舱面值勤军官敬了个礼“德·弗里斯舰长上就来，长官。”

“是，好的，长官。”

“我已经看过了，似乎十分简单。”

“看在上帝的份儿上，”哈丁说着，把他的枪弹带了两个扣“咱们来看看怎么收拾一下这后甲板吧。”

“大概就是那一类事情。”德·弗里斯说话时甚至显得更无所谓。他关于扫雷的问题并非无的放矢。他思想原来猜测奎格是被推荐来统帅这个分舰队的。但现在那可能被排除了。他指了指桌上方书架上一大本用旧了的蓝书“所有的信息都在舰船局第270号文件‘扫雷手册’里。你这几天不妨空看一看。”

“还是你领路吧。我比较熟悉布里斯托尔级的。”

“我为你的太太到遗憾。”

“嘿，可恶，你并不比我来舰时知得多。不清楚的情况很多——再来杯咖啡？”

“里克？”奎格说“正规海军吗？”

新舰长对哈丁说：“我想，在我与德·弗里斯舰长谈过话之前，你最好把我的行装先放在这里。”

哈丁只知他叫“”“请稍等，长官。”他快步走到值班台那儿，仔细看了看值班名册，转回来报告说“他叫德鲁盖齐，长官。”心里觉得自己十分傻气。

德·弗里斯从通走了来，向新舰长打了招呼，并友好地握了手。他们构成了一幅旧与新的鲜明画面。德·弗里斯没领带，惬意地穿着褪了的咔叽制服，奎格的白领得恰如其分，佩带着崭新的战功绶带。“用过早餐了吗？”德·弗里斯问。

“是啊，她是个相当招人喜的女人。”

“尽量离那摊燃油远儿。”奎格微笑着说。

“明白了。”

“不了，谢谢。”

“不是，长官。我——是说，他们一般都叫他‘’。”

“哦，是的。纯粹是例行公事。舰艉上那些小伙都是这些事的好手。你的助理，里克中尉，更是个一专家。你不会有任何麻烦的。我们上周刚完成了一次令人十分满意的演习。很遗憾你当时没在舰上。”

“我不知。我希望他们给我犹他州中的一个供应站。某个缺的地方。”

德·弗里斯拿起了奎格的杯，又放在了桌上。奎格伸手到衣袋里摸什么。德·弗里斯以为他要拿香烟来，赶快拿起一盒火柴。可是奎格拿来的却是两个弹大小的光亮的钢球，开始心不在焉地在左手中转着玩。“我想像，”奎格漫不经心地说“不过是拖拖这或那索而已。”

？”

奎格俯在扶栏上“德鲁盖齐，不用太在意那个猪袋。”

“我是1936级的。”奎格说。

“嗨，我并不太愿意被从反潜学校里来，”奎格说“我已把我妻与家人迁到了圣地亚哥，反正，我们过了六个礼拜的快乐日。那是我四年来第一次得到在岸上住宿的调令。”

两位舰长坐在德·弗里斯的卧舱里喝着咖啡。奎格舒适地靠在那低矮的黑沙发里。德·弗里斯坐在他办公桌前的转椅上。

他们相互愉快地笑了笑，德·弗里斯领着他的继任者走了。当他们走得听不见声了，温斯顿才对舱面值勤官说：“看样讨人喜的。”

“好极了。”哈丁赶快给那没料想到的敬礼还礼，觉得自己像个伪君。

“是个新兵？”

“这个想法有突然。”德·弗里斯说。

“让我来带路吧——哦，你熟悉这些1200吨级的家伙吗？”

“没他妈的太大关系。我似乎觉得他们本想派我去雷战学校的。可我猜想人事局里是有人由于某原因不得已而为之。”

“不是，除你之外，舰上只有两个正规海军

“用过了，谢谢。”

“到我卧舱去好吗？”

“我猜他们也急着需要你到某个地方去。是什么新的建设工程，我猜得对吗？”

“遵命，长官。”哈丁有不好意思地说。

德·弗里斯知他是1936级的。他还知奎格的排序号，他在班上的地位以及与他有关的其他几件事。为了礼节的需要却装作不知。故意误把他说成一班的学友也是于一礼貌。它暗示了奎格很年轻就得到了他现在的指挥官职位。“他们现在提你们这些人可真够快的。”

“好啊。”

“那可能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