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疯！疯！”

河伯：“多半是要把有莘不破救去。”

镇都三门中，东君和云中君仍然倾向于他，只不过表面上服从江离的指挥，对前这个年轻人并未真正服膺，只有河伯这个重新归附者才是真正效忠于江离。

“在城里不能轻举妄动！亏你也知！现在我们就在城里，像一百多只被人扣在陶瓮中的鱼鳖，等着人家来杀呢。”有莘不破冷笑：“难你还希望夏人会放我们去不成？”

“是啊。”江离：“先师曾和我讲过尸积成山，血成河的事情，但在亲见到之前，我实际上并不能真正验杀戮原来是那么惨。我对世事心起来，肇端是在无忧城。不破的情形其实和我很像。什么天下兴亡，现在对他来说不过是个很模糊的概念罢了。可要是和他有关系的人在他面前死去，那震撼就完全不同了。”

江离：“第二就是让有莘不破验一下命运的残酷！让他看到死亡的血腥！让他不想看见的事情提前发生。”

在捉拿有莘不破的行动上，都雄虺对江离的策划没有半异议。实际上这个年轻人这段时间以来表现之佳远远超了他的意料之外，在龙门上围住有莘不破之时他便想：“能把对方的行动料得这样准确，果然只有昔日的战友才能到。”

“不敢？连国家都可以抛弃的人，还有什么不敢的？”

“夏人自然不会主动放了我们。不过到目前为止，他们对我们也还很优容，大概是因为有绝对把握能压制住我们吧。”于公孺婴沉：“只是不知夏人下一步会怎么。”

“不想看见的事情？”

“是。”

东君和云中君唯血祖首是瞻，默然无语，河伯却肯耿直而言：“宗主，我看那于公孺婴推三阻四，多半另有图谋。还是趁早把有莘不破捉九鼎囚禁起来，免得夜长梦多！”

“这…”江离问都雄虺：“大人有何看法？”

都雄虺笑：“我也觉得暂时不用动武。只要展示压倒的实力让这几个小自知必败，想来他们多半会就范。不过那个鹰小的想法我却有些猜不透。如果说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把有莘不破带回亳去，那就该赶在我们之前动手！以他的能耐，还有他和有莘不破的关系，应该能到这一才对。”

城门、地面、都施加过禁制！有都雄虺这样的人主持，这个夏都就像是一座大的阵势！比大镜湖和血池更森严的阵势！这里是大夏数百年基所系，固若金汤，就是能地飞天的桑谷隽和燕其羽，只怕也难以在这里来去自如。甚至伊尹大人亲自来了也难有用武之地。总之在城里我们是不能轻举妄动的。”

“现在城的这支队伍，只有陶函商队总人数的一半不到。这些人在夏都对整个战局本起不到半作用。他们唯一的作用，就是死。”江离：“这一百个人，是于公孺婴故意带来送死的——于公孺婴要让有莘不破亲验到下属为自己死亡的滋味。”

江离：“他要有莘不破向命运低，不敢不回夏都去履行他作为储君的职责。”

“心？”都雄虺：“你这么一说，可连我也听不懂了。”

镇都三老连连冷笑：“痴心妄想！”都雄虺也嘿了一声，：“第二呢？”

河伯惊：“宗主的意思是…”

河伯听得骨悚然：“这些人不是他家商队的弟兵么？”

“他确实能到，不过，他想的应该更加远。”江离：“他不但要把有莘不破的人带回去，而且还要把他的心也带回去。”

“于公孺婴下一步会怎么呢？”江离沉着，他当然不相信这个鹰男人当真会束手就缚。

都雄虺却面欣赏之：“妙极！有穷饶乌的关门弟，果然没有令我失望。”

江离：“不破的任迟早会让很多人受到伤害。可他自己却不知这一——或者说，他拒绝去想这件事情。于公孺婴这次亲自把他送来夏都有两个目的：第一自然是要把他送城来之后再救去。”

都雄虺坐在客座上一语不发。这里是九鼎，江离接掌太一宗门之后，在夏都的地位和他持平。对此都雄虺竟没有二话，因为这局势本来就是他故意造就的，就算江离成为九鼎之主，他也有把握控制这个年轻人。

江离：“如何救？”

江离：“若要动，何必等到现在？你说于公孺婴另有图谋，可知他图谋的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