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们都有些难堪，只有一个叫唐真的女孩站起来了作业。唐小脸实在太薄，这么一个起来回脸都红到耳。

两特务走向屋门，欧起，这是人最容易松懈的时候。

“还要什么一次说了吧？你们不觉得有过分吗？”欧有些不满。

“帮什么忙？”

“吗嘴这么利？”

“右边。”

他回看看特务甲，甲抱着膀锁眉。他从甲的神情上看不自己得对不对，但孙叔已吓得不再去掏钥匙，只对着学生的嚷嚷一个劲地摇。

“湘人穷，不在老家土匪就只好来念书。”

“烂泥冲。”

学校门，看门的老正赶把铁栅门关上。可涌来的学生立刻把他包围了，卷着的旗帜标语也已经打开。校门外就是沽宁的闹，女生闹事人人看，外边的闲人喝彩叫好，场面越发炽烈。

“说得像是你打过仗似的。”昕嘀咕着。

昕笑嘻嘻地说：“我们的斗争初步成功，欧先生已经被释放了，我们要不要争取更多的胜利？”

“什么叫别把读书和打仗当两件事情？”

“刚才是闹着玩，现在才是真的。”特务甲诈地笑了笑“我们要找的人从上海来，上中过枪。除非砍掉，伤疤消不掉。”

四风正用一个难度的动作踞坐在黄包车靠垫上，和边几个车夫嘻嘻哈哈地评论足。听到昕的叫唤，他一个斗从车座上翻了下来，手利落之极，看着就是会家：“大小今天很拉风呀

欧被两个特务带到了一间办公室。

特务乙冲欧摆摆手：“走吧，我们会去查的。”

昕喊：“孙叔，开门！孙叔，开门！”

昕煽动着同学们：“刚才欧先生给我们抗日宣传，已经被特务抓了，我们怎么办？”

“抗日不能讲吗？没见学生要游行吗？你想让她们涌到大街上去？”

昕昂了昂：“年轻人的事情有年轻人，您就回您的安乐窝去吧，等我们打天下来会给您一张安静书桌的。”

“我们这行不知什么叫过分。”特务乙有意腰，让枪更突。

“为什么在课上讲抗日？”特务乙问。

欧也转了长沙话：“白鹤楼只糖包，你别逗我了。”

“当然要的！”学生们拥护着。

这如同一个号，学生们跟着一起嚷。没见过世面的老儿让百多个女声喊得酥脚麻，一只手不由自主就往放钥匙的袋里伸。

特务乙鼓鼓劲，吼了一声：“开门放行者，抓！离校闹事者，抓！聚众生事者，抓！”

“长沙。”

特务甲瞪欧一：“吗回这么快？”

学生们央求着：“孙叔，您要再锁着大门就是为虎作伥了！”“孙叔，亏我们平常叫您叫得那么甜！”

“非把我从教室叫来，好极啦！”欧缩回将要碰到发的手，冲着特务嚷一声：“还愣着，帮忙呀！”

欧也笑了：“昕同学引用得当。那我也说说我的看法吧，不要为战争准备一生，到了战场上战争课也就是一两天的事，别的时候好自己的事情。我们的蒋委员长说过一句很有理的话——千万别把读书和打仗当成两件事情。”

欧没什么反应，他茫然地看了看，可特务甲并没有放弃：“把发捋起来看看。”

特务乙在桌前走动，存心让坐着的欧看见腰间突的枪。特务甲待在欧后看不到的地方。这很像两狼扑人的情形，一个在前制造张，一个在后伺机扑击。

“上大门挡人！否则一发不可收拾！”他在那特务的枪上重拍一下“收好了，火上浇油！”

“把我们都抓了好了！”“冲去好了！”学生们愤然而起。

老儿正犹豫，欧和校长匆匆跑来，两特务仍在后若即若离地跟着，欧狠瞪了一，转向昕嚷嚷：“谁说我叫特务抓了？”

“曹烈云！”特务甲突然喊。

特务甲忽然了句长沙话：“我很想吃白鹤楼的臭豆腐。”

欧伸手去捋右边发，校长突然跑了来，脸上带着循规蹈矩者的惊慌：“你们还真的每个人都查啊？学生快冲学校了！”

看门的老儿能的只有把门锁了，把钥匙在上。面对这帮气势汹汹的女孩他连吭声的能力都没有。

欧恨恨地捋起了发。

欧叹了气：“这是委员长在黄埔任校长期间的讲话，你们不抓人小辫的时候也该去了解一下贵党历史。”

“那是个农村，你这读书人？”

“长沙哪里？”

“我教的是国语。”

“我三年前来的沽宁。三年前你们说了要打日本吗？”

甲与乙互相看了一，甲：“下一个吧。”

“几个大学都从北往南迁，你偏从南搬到北？”

“谢谢唐真同学。至于大家，我想是把力用来这些标语了，我想你们也不会有心情把号押上诗韵。”

甲向乙摇摇，乙迅速调整方略：“你是外来的，从哪儿来？”

“你的论调很像赤分。”特务乙咄咄人。

看就要成僵局，昕突然冲着门外叫了一声：“四风！”

校长和欧冲了去，甲乙特务莫名其妙地互相看了看，随即跟上。

欧绷着脸，转对特务说：“拜托两位襄助，我现在已经没有发言权了。”

欧又好气又好笑地呵斥：“昕，你胡闹什么？”

欧笑了笑，但笑容立刻僵住。门的黑衣人径直走到他跟前，亮了自己的特务证件。欧看看他的学生，叹了气。

“我没别的本事，只好跟人讲理。”

一片笑声。

“我不知赤分怎么讲话的，我想，在你们里，谁说话都会像赤分，因为他们也用嘴说话。”他顿了顿，好像刚想起来“你们不是已经跟赤分合作了吗？”

昕抵地念：“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

“怎么现在说话又一北方腔？”

“因为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