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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倒是事实。”朱侠老实，又：“不过师座，事情并非你想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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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同文呐呐地问：“老娘舅，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自己不害怕？”

钟松并没有轻信朱侠的话，皱着眉说：“可我怎么听

然而在得知刀疤、疯已经阵亡，新兵连更是死得只剩下慎行、二瓜和舒同文三个人时，老兵们又难免黯然神伤，当初跟着徐十九从福建来到上海的老兄弟是越发凋零了，也许下一个就该到他们了。

舒同文却怎么也睡不着，白天打仗的时候没什么觉，可晚上一静下来，只要一合就会想起南苑军营的尸山血海，或者白天那尸横遍野的惨象，想起这一幕幕血淋淋的景象他就从灵魂到害怕，他忽然发现，自己其实很怕死。

十九大队1连已经从海关码上撤了下来。

就在这时候，徐十九忽然铁青着脸从前面走了过来，他刚刚去了517团的团，据说是师有命令，不过看他这脸，多半不会有什么好消息，果然，回到指挥后徐十九就语气低沉地对老娘舅说：“上集合队伍，回市区。”

舒同文看看沉寂的战场，心一阵悚然。

“没有，只要是人就会害怕，你们大队长也一样会害怕。”老娘舅摇了摇，幽幽地说“让自己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不过让自己不胡思想却是可以的，这人呀，只要一累沾地就能睡着，睡着了也就不会胡思想了。”

想通了这，舒同文抡起工兵锹就坐了起来。

夜之后，日军便停止了攻击，除了前哨阵地上偶尔会响起几声枪声，就只有远宝山县城方向不时有光划破漆黑的夜幕。

“机枪。”舒同文不假思索地“你说过新兵怕炮，老兵怕机枪。”

“我想的是哪样，你说的又是哪样？老弟，国共合作乃是情非得已，共党始终都是党国的心腹大患，也是早晚要解决的，你最好还是不要跟他们掺和到一起吧。”钟松顿了顿，又“还有十九大队，61师是容不下他们了，让他们从哪来回哪去吧。”

老娘舅问：“文娃，你知老兵最怕什么吗？”

舒同文一阵脸红，就刚才，他也萌生了当逃兵的念。

“啊，这…”朱侠无言以对，不过他也能够理解钟松的顾忌，国共两党虽然开始了第二次合作，但要想两党变得像第一次合作时那样亲密无间却是绝不可能的，对于黄埔系军官而言，**更是个禁忌话题，沾染上一都不行。

看到徐十九归队，1连的老兵们雀跃不已。

战壕里鼾声响成一片，老兵们已经纷纷了梦乡。

舒同文使劲地着，又本能往老娘舅边凑了凑。

夜幕下，老娘舅的铜烟锅一闪一闪地泛着幽红的微光，这让舒同文觉到自己还好生生地活在这个世界上，心里便略略好受了些。

“文娃，睡不着吧？”一个温和的声音忽然响起，舒同文回看时，不知什么时候老娘舅已经坐到了他后，嘴里还吧嗒吧嗒地着旱烟。

1连虽然在海关码跟日军激战了两昼夜，可由于战术得当，将防御阵地设在了英烟草公司的仓库大楼内，迫使日军不敢使用重炮，也不敢投海军航空兵行轰炸，所以伤亡不大，上去一百多人，下来还有一百多人。

说，十九大队之所以能够守住丁家巷，是因为几个激分发动了殷行镇上的老百姓？这些老百姓不但捐献了洋灰、钢等大量资，还在丁家巷跟日军行了白刃战？”

8月25日夜，丁家巷十九大队阵地。

看看四周酣然的老兵，舒同文忽然间明白了，夜之后日军明明已经停止攻，可老兵们却还是要玩命地加固工事，他们既是在为明天的战事准备，同时也是为了耗尽所有的力，以便自己能够畅然梦。

“呵呵，那是在战场上。”老娘舅笑笑，接着说“除了机枪，还有更让老兵害怕的东西，那就是寂静的夜晚。”

老娘舅叹了气，又接着说：“这人哪，一静下来就会胡思想，一胡思想，心里就会害怕，这心里一害怕呀，那就要当逃兵了，许多老兵打仗时本不怕死，可当他们负伤住医院之后，却一个个当了逃兵，就是因为这个。”

更让朱侠心黯然的是，十九大队在海关码跟丁家巷打得都不错，尤其是丁家巷，十九大队彻底打了中国人的血，然而钟松却是这个态度，要替十九大队请功是完全没有可能了，回还不知该怎么跟阿九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