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俞佳兮诀别似的话语，俞夫人不禁失声恸哭起来。

十九忙：“不，老娘舅你没事，就是小伤，养几天就好，没事，真的。”可说着说着，徐十九的角便溢了泪，二瓜的眶也红了，李涵更是跟着嚎啕大哭，只有慎行地抿着嘴，整个表情看上去冷酷无比。

“可是老俞，我们就一个女儿啊。”俞夫人泪汪汪地“我的心啊。”

自九月中旬以来，日军海航、陆航不仅加了对前沿阵地轰炸，也同样加了对后方的轰炸，的后勤补给车队、担架队甚至就连挂着十字徽标的医院都成了他们的轰炸目标，每天因为支持抗战而牺牲的志愿人员数以千计。

爸，妈，如果有一天女儿真的不在了，真的牺牲了，请你们不要悲伤，这是女儿应该担负的责任，女儿只希望你们能够好好保重。”

俞夫人急了，正要训斥几句时却让俞市长制止了，俞市长叹了气，说：“佳兮，说你已经成年了，我们不该过多涉你，可你想过吗，留在太仓多危险？你有替爸爸妈妈考虑过吗？如果你有个好歹，你让爸爸妈妈以后靠谁去？”

老娘舅原苍白的脸忽然间变得红，脸上也了陶醉的笑容，然后笑容凝固、永恒定格，徐十九回忆起十几年与老娘舅相的滴滴，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一下扑在老娘舅的遗上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喊着，大啊，俄的大…在徐十九心里，其实早就已经将老娘舅当成他的大了。

“爸，妈，你们都看见了吧？要说危险，正在前线与日寇殊死博斗的将士所的环境岂非更危险？他们也有父母，也有妻儿，他们难就不怕生离死别吗？不，他们也害怕抛下自己的亲人，可他们并没有退缩，为什么？

江湾的复旦大学早已经给小日炸得不成样了，野战医院也在半个月前迁到了相对远离前线的太仓，俞佳兮也跟着到了太仓。

徐十九在嚎啕大哭的时候，俞佳兮也在太仓野战医院的大门外泣。

“汉娃，我，我好像闻到了家乡麻糍的香味了，香，真香啊。”

爸，您说的对，留在太仓的确很危险，可您的女儿是一名医生，医生的职责就是救死扶伤，无论危险或者不危险，女儿都必须留在这里，为那些正在前线与日寇殊死博斗的将士们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俞市长抹了抹角，指着静静地躺在地上的那排尸说：“这些孩何尝不也是他们父母的心？佳兮说得对，这是她该负的责任，如果有朝一日她真的牺牲了，那就是我们该付的代价，也是整个中华民族该付的代价。”

##########

如果每个人都只顾自己，而不愿意去牺牲，那中国还会有希望吗？

老娘舅没有接徐十九的茬，自顾自说：“汉娃，我活了五十六了，当兵的能活到这个年纪，已经算是难得长寿了，该经历的也都经历过了，没啥好遗憾的了，将来要是抗战胜利了你还活着，每年清明节别忘了给我麻糍尝尝。”

“爸，妈，我真不能跟你们去南京。”俞佳兮声音柔柔的，语气却很定。

不过，俞市长俞夫人劝了半天都没能说服俞佳兮，俞夫人着泪说：“你这孩怎么这么不听话呢？知爸妈从苏州赶过来接你有多危险吗？路上好几次险些被日人的飞机给炸着，听话，跟爸妈去南京，啊。”

俞佳兮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把俞市长跟俞夫人带到了医院旁边的空地上，看到空地上停放的那一排排的尸，俞市长跟夫人的脸一下就白了，尤其让他们心惊的是，这些尸当中还有不少是医务人员。

徐十九着泪，使劲，他知老娘舅是浙江绍兴人，绍兴习俗，每年清明节都会麻糍（糯米蒸熟捣烂、裹上豆沙馅再成卷）祭奠先人。

不过俞夫人的恸哭并没有让俞佳兮改变决定，她对着父母双亲地鞠了一躬，然后毅然转返回了医院，俞夫人哭得越发的哀哀绝，俞市长搂着夫人的肩膀叹息着：“孩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随她去吧。”

就连徐十九都不知，俞佳兮其实是上海市长俞鸿钧的掌上明珠，宝贝女儿一走就是半个多月不见人，这可把俞市长跟夫人急坏了，托人四打听才终于知了俞佳兮的下落，这不今天一大早夫妻俩就从苏州赶来了太仓。

因为他们没得选择，他们是军人，军人的职责就是保家卫国、抵抗侵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