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十九走到大锅边，掀开锅盖使劲闻了闻，接着走到酒坛边拍开泥封，用手指沾了酒渍尝了尝，然后起走到了迎风肃立的队列前，大声说：“很香，酒也很醇，不过这酒不是随便谁都能够吃的，得有本事的人才有资格吃。

徐十九又在地上画了条线，喝：“对自己枪法有自信的，现在可以上来了。”

夫庙的广冇场上摆满了刚刚送过来、还没来得及手术的重伤员，姚念慈一边凄凄切切地呼唤着，一边着脚在担架之间寻找着，她的右脚蜷缩着，每一下脸上便会一丝痛楚之，看到这一幕，慎行心里便到像被什么东西猛地揪了下，疼得快要窒息，当下便本能地往前迎了上去，但他只往前走了两步便又停了下来。

直到慎行走远了，二瓜才着拐杖追了过来，问：“念慈，见着慎行哥了没？”

慎行带着警卫排和两百多老兵返回赛虹桥时，十九大队四百多残兵已经在营地cāo场上集冇合完毕，在队列前的空地上，炊事班已经支起了两大锅，大锅里炖着，早已经炖得烂了，空气里飘着的都是香味。

徐十九双手扣着武装带，从临时指挥里走来，大步走上了cāo场，列队肃立的六百多老兵便收齐刷刷地收脚立正，六百多双睛也齐刷刷地聚焦在了徐十九上，这些老兵馋这酒已经好半天了，就是不知要怎么个吃法。

独龙大声反问：“大队长，怎样才算有本事？”

慎行闻声回，便看到了俞佳兮搀扶下的姚念慈。

几乎是慎行停下脚步的同时，姚念慈也猛然间回眸，看到了他，看到慎行好端端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姚念慈一时之间竟是痴了，尽慎行脸上的神情依旧冷漠，而且很快就转过了去，可姚念慈却仍是痴痴地笑了。

姚念慈笑着，泪落如雨，慎行却再没有回。

“哦，我们大队长呀。”二瓜挠挠，咧着嘴笑“佳兮你就放心吧，我们大队长他呀好着呢，而且我们十九大队现在就在赛虹桥，离这也就几里地，大队长他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过来看你来了，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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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十九却不知俞佳兮此时还在南京冇城内，而且就在夫庙。

看到有些冷场，徐十九便向慎行使了个。

看到慎行从伙夫手中接过酒蹲在cāo场上大快朵颐，老兵们再捺不住，～个个都涌了上来，不过这酒当真不是那么容易吃到的，六百多个老兵站来两百多个，可真正能够打灭烛火的却只有五十多个。

慎行当即大步列，从肩上卸下汉造步冇枪，咔咔拉动枪栓、推弹上膛，然后不带瞄准对着前方就是叭的一枪，五十米外烛火应声而灭，六百多老兵顿时轰然叫好，徐十九也大手一挥，喝：“行了，你可以去喝酒吃了。”

列队而立的老兵跃跃试，可急切间却也没人敢当鸟，因为他们练的都是三一线的固定靶，像这黑夜打香却从未练过，白天打枪可以瞄准，夜里打枪却全凭觉，只有那枪极好的老兵才可能打中五十米开外的烛火。

姚念慈痴痴地望着慎行影消失的方向，浑没有理会二瓜，俞佳兮也同样关心着徐十九的安危，才想起刚才没来得及问慎行一声，便只好问二瓜：“二瓜，排长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明人都看得来，两锅、两冇大坛酒本就不够整个十九大队分的，要想吃喝酒恐怕还得有所讲究。

“没，没说啥呀？”二瓜愣愣地。

俞佳兮跺了跺脚，只好直白地问：“他有没有说，你们大队长最近怎么样？”

“怎样才算有本事？”徐十九瞪了独龙一，喝“很简单，谁能够把五十米开外的蜡烛打灭，就叫本事！就可以吃，就可以喝酒！”说罢徐十九一挥手，曹满仓早已经燃了一支蜡烛，又一溜小跑到了五十米外。

“全都有，立…正！向左…向右…转，跑步…走！”一声接着一声的令声中，慎行带着警卫排以及两百多名老兵跑步转弯，穿过夫庙牌楼又转往西，沿着秦淮河逐渐隐了夜之中，自始至终，慎行就再没回过。

除了两大锅，旁边还摆了两大坛绍兴老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