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东五月天的清晨还很有些凉意，王一刀却光着膀，宽宽的肩膀、窄窄的腰，背上手臂上全是鼓鼓的腱，还趟着汗，在朝照耀下反炫目的反光，张文泉便在心里骂了声，真他娘壮，难怪集上大姑娘小媳妇到了晚上都往自家棚前面晃。

张文泉一想也有理，王一刀人虽木讷，却耍得一手好大刀，带上了他，真要遇上小日本也好抵挡一阵，当下便往村的自家棚而来，离棚还老远，张文泉便听到了霍霍的磨刀声，推开木门，只见一个壮汉正坐在院里磨刀。

听到开门声，王一刀便回过来，见是张文泉木讷的脸上一丝笑容，说：“东家你来了。”

冯圣法冲徐十九颀长的背影摇摇，苦笑：“这小，还是这么狂妄。”

杨绍任笑：“有能力，又听话的下属，谁不喜？”

去年八月的某一天，张文泉去河北贩枣回来，经过小王庄时在村遇到了一个昏死在路边的王一刀，当时王一刀上全是伤，血了一地，人也只剩下半气了，张文泉也是抱着尽人事听天命的心态把他救上了车。

王一刀嗳了声，将磨得锋快的大片刀往院里石碾上一搁，然后打胡了上的汗，最后披上一袭短褂，再抄起大片刀站到了张文泉的跟前。

结果嘿，没想到王一刀还真是命大，靠着张文泉卖剩下的半筐枣愣是活过来了。

有说**已经战败，小日本已经占领了整个河南，也有说**已经发起反攻，很快就要打回单县来了，还有说**正在丰县跟小日本打大仗，甚至还有人说单县已光复，小日本早就已经跑路了，县长都已经回来了。

们十九大队兵锋所向”

伤愈后，王一刀为报答张文泉的活命大恩，表示要留在张家当长工，张文泉原本不想答应，因为王一刀的上有一杀气，让人见了脚底直冒冷气，这人，不是悍匪就是亡命徒，留在家里指不定惹什么祸事来。

最近更有谣言说，小日本也在各乡各寨征粮了。

“阿九这人，能力当然是有的，**这么多营团级军官，我还真没见过几个比他更优秀的，不过说到听话么，呵呵呵。”说到这里冯圣法打了个哈哈，没有接着往下说，心下却不无自得地想，要想用好徐十九，也是需要几分本事的。

说罢徐十九即转扬长去了。

张文泉被各谣言搅得脑仁疼，决定去县上看看。

磨刀的这壮汉便是张文泉家的长工，王一刀。

张文泉从鼻孔里嗯了声，皱眉：“收拾收拾，跟我去趟县上。”

作为顺城集的保长，张文泉最近这段时间过得很不踏实，自从半个月前小日本占领了县城，顺城集就完全中断了与外界的联系，小日本占领县城后，暂时也没派兵外祸害各镇各乡，日一天天的过去，各各样的传言便纷纷冒了来。

刚走到村，张文泉的媳妇追上来，哀求：“当家的，你把王一刀也带上吧。”

“可他的确有狂妄的资本，不是么？”杨绍任也笑“淞沪会战还有当年的一二八抗战就不说了，南京保卫战他率十九大队数百残兵留守赛虹桥断后，最后却仍在几十万日军的包围中逃了来，九命猫的绰号还真不是白叫的。

“是。”徐十九大声“十九大队保证完成任务。”

张文泉起了个大早，匆匆吃过早饭，又往袖兜里装了几个大洋便匆匆门了。

“好。”冯圣法了，说“现在整个徐州战场都在风声鹤戾之中，我们对日军的动向、兵力署完全不清楚，在这情形下师主力贸然前风险太大，所以，你们十九大队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摸清楚单县、丰县的日军底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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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架不住王一刀有把力气，于起庄稼活来一个几个，张文泉又是个弱的，家里没个壮劳力，便顺推舟给留下了。

张文泉当然知这时候上县城很危险，一旦小日本没走，这一去很可能就回不来了，不过又有什么办法呢，就明知危险他也得走这一趟，因为张文泉手里还揣着半个月前征集来的五万斤军粮呢，不把这批军粮理掉，他睡觉都不得安生。

“师座放心。”徐十九微笑笑，夷然说“还是那句话，能杀我徐十九的小日本，还没打娘胎里生来呢。”

冯圣法问：“参谋长，你好像欣赏这小？”

“注意策略。”冯圣法，又叮嘱“遇到小日军决予以歼灭，如果遇到日军主力则千万不要轻举妄劝，当以保存有生力量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