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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回叉麻雀名士讲牌经卖风情(2/2)

计起来,别人等张是等的什么牌大约总有几分拿手。总之,不论自己的牌风好与不好,只要少发生张,不开大炮,一定不至于什么的。至于讲起自己的发牌来,那是碰和里最要的一件事情,在自己牌风不好的时候,自然不好混打;就使自己的牌风狠好,也要自己留神些儿,不好发。一个不小心给人家和了去,凭你自己的牌再大些儿,也不值一个大钱,倒反把牌风得大坏起来。如今那些碰和的人都是这个样儿,倚仗着自己的牌风狠好,便不三七二一随手打,打到后来总是输得他一个要死,这几句话儿虽然没有许多窍妙,碰和里的方法也就差不多了。” 辛修甫、陈海秋和范彩霞等听了,都是心领神会,只有陶观察听了有些不以为然,便:“据我看起来,碰和一原不过是我们借他消遣的事儿,何必要这样的在里讲究?况且我们一班人大家聚在一起顽顽,输赢都不算什么,用不着这样认真,你们看我的话可是不是?”秋谷接着说:“这个话儿自然不差,但是这个‘赌’字的字义,本来就是彼此争胜的意思。无论什么人,你不沾到这个‘赌’字便罢,要是沾到了这个‘赌’字,凭你亲戚、朋友、父、兄弟都没有一些儿退让的心,一定要自己胜了,人家输了,心上方才快活。至于我们的打牌本来算不得赌钱,不过是个消遣的法儿罢了。但是虽然消遣,大家心上未免总有些争胜的意思,断没有一个人上了赌场,只想输不想赢的理。不过我们的赌钱与别人不同,没有那些死想赢钱的期望,赢了固然狠好,就是输了也没有什么希奇。至于说起我们大家赌起钱来,一定的希望着自己输钱,那也不过是这么一句话儿讲讲罢了。”陶观察听了,和辛牙甫都称是。 陈海秋一个人在炕上躺了一回,觉得有些困倦,便立起来叫林媛媛让他坐下,几个人又碰起来。等到完了八圈,差不多时候已经六七钟,叫来的倌人一个个都走了。大家算起帐来,陶观察一个人大输,输了一百三十多块钱。辛修甫也输五十块钱,陈海秋只赢了二十块钱,章秋谷非但把方才输的都捞了回来,还透赢了一百六十几块钱。秋谷对着范彩霞:“何如?你说我打错了牌,如今你相信不相信?”范彩霞听了嫣然一笑,也不开,只对着秋谷微微的朱一动。 秋谷一笑,别过去对陈海秋说:“这个时候,差不多就要上灯,我看你就在这里吃一台酒罢。”陈海秋听了答应,便和范彩霞说了,叫他预备一台菜。范彩霞听了自然喜,连忙叫娘姨下去招呼。不多时,早已摆得齐齐整整,陈海秋又请了两个招商局里的朋友,大家闹了一回,这一台酒差不多直吃到十钟的光景,方才大家回去。范彩霞趁着陈海秋送客的时候,一把拉住了秋谷的手,低低的问:“耐明朝几钟来?倪有两句闲话要搭耐说。”秋谷微微笑着,答应他:“明天我一定同了陈老爷过来就是了。”范彩霞听了把一扭,把一个指轻轻的在秋谷了一:“耐格人啥实梗介…”正还要说下去,刚刚陈海秋送了客来,酒气冲冲的中说:“彩霞到那里去了,为什么不来送送客人?”范彩霞把双眉一皱,连忙扭过来答:“倪勒狼啘,刚刚章二少搭倪说两声闲话,夹忙里向客人去哉。”秋谷趁着这个时候对陈海秋说:“我们回去罢,明天就是我们原班四个人,在这里再碰一场和可好不好?”陶观察和辛修甫自然答应,秋谷便别了众人,自己回新路去了。 自从这一天章秋谷在范彩霞那里碰过了一场和之后,陈海秋天天约着他们三个在范彩霞院中碰和,又天天请客,在范彩霞院中吃酒。秋谷也有时约着他们几个到梁绿珠、陆丽娟家去碰和吃酒。陆丽娟自从认得了这位章秋谷以来,觉得章秋谷华彩非常,丰仪众,好像自己相与的客人里没有一个赶得上章秋谷的,便十分结起来。章秋谷也着陆丽娟的格温柔,风情旖旎,几天工夫便有了相好。一个是江南名士,倜傥非常;一个是越国佳人,情如许。自然的十分恩,格外缠绵。在下书的也不必去提他。 不多时,早到了五月初三,转瞬之间已经是端午佳节,榴,暑气迎人。那班堂的娘姨、大,一个个都在四路上穿梭一般的来往不绝;更有那起抬轿的乌,挑着送礼的东西,满街上走。有些漂帐的客人,到了这个时候都躲得个无影无踪,累得那班娘姨、大寻得一个发昏。章秋谷恰早早的把那些堂的酒局帐和那些店帐,都开销得清清楚楚。到了初三那一天,为着陆丽娟叫他去吃司菜,便约了辛修甫和陈海秋两个人同去。到了陆丽娟那里,只见陆丽娟梳好了,正和个大在那里说笑,见秋谷来,便笑微微的叫一声“二少”正是: 倾城名士,重翻夜之歌;暮雨朝云,又唐之梦。 知此后如何,且看下回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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