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回 范彩霞歇夏观盛里

且说上海那些堂子里tou的习气一天一天的愈染愈shen，那班倌人们的人品便也愈趋愈下。面貌好些的倌人不是一味的飞扬跋扈，廉耻全无，就是拼命的作态妆妖，矜持太过。那些面貌不好的却又一个个都是怪丑无比，cu犷非常。要想找一个xing情和ruan、举止大方的，一时间那里找得chu这样的一个人？那班客人们到堂子里tou去顽的，若不是在嫖界里着实的有些资格，免不得言语之间就要受他们的怠慢，神se之际更要受他们的欺凌。但是如今的那些嫖客，那一个是有十二分嫖场资格的？大半都是些土tou土脑的曲辫子。这样的人到了堂子里tou这样的地方，那就真是求荣反辱、自寻苦吃了。就是那些资格狠老、事情内教的客人，若是逢场作戏、随随便便的只当是个消遣的顽意儿，那还没有什么；若是当真的狂嫖起来，却也没有什么趣味。hua了无数的银钱，耗了许多的时刻，还要拼着自己的jing1神，来应酬这些倌人，更要费了自己的思想，来对付他们。hua了钱到堂子里tou去顽，原是要图个自在、寻个开心的，若像如今到堂子里tou的这般时势，zuo客人的也要步步留心起来，还寻个什么开心、图个什么自在？这可不是hua了银钱自家买罪受么？看官们看着如今堂子里tou的这样情形，听着在下zuo书的这番说话，再仔仔细细自己想起来，这个“嫖”字可还有什么味儿！　如今闲话休题，只说辛修甫自从章秋谷到了天津去以后，狠觉得有些寂寞，虽然刘仰正、王小屏等都在上海，却都不如章秋谷的jiao情格外来得密切些。所以一个五月里tou，辛修甫坐在家里tou不狠chu来，就是hua酒也比往时吃得少些。只天天到自己书局里tou走上一趟，料理些印刷的事情。　这一天，辛修甫正在书房里tou和王小屏闲谈，忽然见陈海秋从外面闯了进来，见了辛修甫便dao：“你这几天躲在家里有什么事情？连龙蟾珠那里都不去，这是什么缘故？”修甫dao：“也没有什么缘故，不过我为着这几天天气热得狠，懒怠chu门。前几天听刘仰正说你到苏州去了，是几时回来的？”陈海秋dao：“我到苏州去了足足的十天，昨日一早才到上海的。今天你们想来没有什么应酬，我请你们到西鼎丰林嫒媛那里去吃酒。”辛修甫皱一皱眉toudao：“这样的炎天盛暑，到堂子里tou去吃hua酒，实在没有什么味儿。你若是还有别人可请，我就心领了罢。”陈海秋dao：“这个使不得。今天我是吃的双台，因为天热，人多了十分拥挤，只请了九个客人，连我自己只有十个人。你若是不去，小屏一定也是不去的了。八个人吃个双台，似乎面子上不甚好看，只得委屈你一次，和我绷个场面的了。　修甫听得陈海秋说在林嫒嫒那里吃双台，便觉得有些诧异，dao：“林媛媛那里你又没有jiao情，平空去报效他zuo什么？“陈海秋笑dao：“你不要guan我有jiao情没有jiao情，只要屈你的驾去上一趟就是了。”王小屏cha口说dao：“这样说起来，林媛媛那里你又下了水了，怪不得范彩霞要说你是垃圾ma车。好好的zuo了范彩霞，为什么又要tiao起槽来？”陈海秋dao：“我也并不是tiao槽。彩霞这一节在观盛里歇夏，我一个月贴他二百块钱，不zuo生意。所以我自端午节之后，在林媛媛那里走得勤些。”辛修甫听了陈海秋话，微微一笑也不开口。王小屏便问dao：“彩霞在观盛里歇夏，你当夏一个月给他二百块钱么？”陈海秋dao：“自然是真的，难dao哄你不成？”王小屏笑dao：“难dao他在观盛里只有你一个人去，别的客人都不去的不成？”陈海秋摇toudao：“那是他和我讲明的，歇夏的时候开销不够，要我一个月帮他二百块钱。那班旧日的客人，除我之外只有一两个熟客偶然去走走，别人是一概都走不进去的。”王小屏听了，不由得鼻子yan里“哼”了一声dao：“照你这样的讲起来，你一个月给他二百块钱，简直是你和他开销的了。论起理来，就不该应再走别的客人，为什么他那里的客人又不止你一个呢？”陈海秋dao：“你到说到这般容易。二百块钱一个月那里够他挥霍？他自己亲口和我说过，一个月房租多少、伙食多少、坐夜ma车的钱多少、吃大菜看戏的钱多少，还有相帮、娘姨的工钱，一切大小的零用，他口中算起来差不多一个月要七八百块钱，那里二百块钱就包得住他的用度？”　王小屏听了笑了一笑，还想要开口和他说时，被陈海秋拦住dao：“闲话少说，今天是礼拜六，张园里tou十分热闹，我们坐在这里也没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