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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昧理谋争舂园争舂园受辱(2/2)

如今且说郝鸾,站在园门首,怒气未消,只见东首黑地一个大汉,来到郝鸾跟前,双膝跪下,说:“求郝大爷救命。”郝鸾吃了一惊,定晴把大汉一看,见他面如黑漆,两眉,背阔肩揸,毡帽,穿短短的青衣,年纪约有二十余岁。郝鸾:“好汉请起,我郝鸾乃是一个愚人,兄有何冤屈?我怎生救得你的命?”那汉哀求:“一言难尽,求大爷台驾到小弟寓所,一一奉申。”郝鸾想:我从来不曾与他会面,他怎的到认得我?我若不去,他还说我惧他。便叫家丁掌了灯,又叫家丁对那三位相公说声:“说我就来。”随即就同那汉园门去了。不知此汉请郝鸾去什么事,且听下回分解。

就吩咐家丁收拾行李,雇了牲,明日五更就要起京。众家丁足足忙了一夜。将到四更时分,辞别了母亲,带了家丁,等开城门就往京都去了。后来,那史德明听信儿史通的言语,就害柳公过海封王,拿了常家,暗害,生多少,皆因今日拿粪浇他的原故,仇恨在心。此话休提,后来自有代。那刘栋次日听见史通了京,犹如失群的孤雁,又不曾过生意,平日是嫖赌逍遥,好吃好穿,那里受得这班苦楚?只得将房变卖,又问亲友借了几两银,带着浑家,也京去投奔史通去了。这也是后话,休提。

恨小非君,无毒不丈夫。

半句戏言,因何亲起我的嘴来?”史通说:“小弟一时唐突,望兄恕罪。”常让:“那有平白的就亲起人的嘴来之礼?”柳绪:“他还说‘真乃信人也’,必要送官究治才是。”陈雷:“不要送官,私下打他一顿,不怕他不招。”郝鸾:“俺们那有工夫打这狗,叫家丁们打他便了。”书童跑来叫了几个家丁来,家丁:“大爷呼唤我们有何使用?”柳绪说:“今有史通黑夜钻园,非即盗,叫你前来打这狗,必然叫他招真情才罢。”众家丁齐齐答应:“总在小人们上。”因这史通平日嘴坏伤人,这些家丁无有不恨,今日奉主人之命,正好公报私仇,个个手执短,不由分说,往上一拥,把个史通攒倒在地,敲打,只打得遍青紫,全伤痕,又叫:“切莫打他脸。”那史通打得叫苦连天,只听他说:“莫打,我招了。”常让恐怕把史通打急了招胡说,柳绪也怕他打急了招私情有关风化,二人上前止住家丁,说:“且不要打,况史通是个世,也不要叫他招,放他去罢。”郝鸾上前:“列位贤弟,此言差矣,岂有不招而放之理?明日他又生别样话来,反说我们的不是。”史通无奈,只得招:“小弟因日里找访三位不见,就在此闲坐打盹,忽有个丫鬟叫秋香,将我打醒,约我今晚在此相等,不期撞着了三位仁兄,除此并无别事,望兄饶恕。”郝鸾:“秋香可曾来呢?”史通:“秋香并没有来。”郝鸾又:“秋香是丫鬟之辈,你也不该勾引她,况母舅待你不薄,又是你年家,老伯既容你往来,你反起邪念,其罪难免。”史通:“小弟一时被秋香哄诱,所以该死,从此再不敢到此了。”陈雷:“虽是如此说,其理不当。”常让、柳绪:“史通是一时迷迷了他的心,所以这些畜生的事。念他平日无罪,饶了他罢。”郝鸾:“虽是二位仁兄讨饶,叫这狗吃了大粪,我就饶他。”柳绪:“言之有理。”便叫家丁取些大粪来,家丁不敢违拗,就拿了一个破碗,盛了些粪来,便把史通抱将起来,将粪朝他脸上就浇,史通用双手将嘴遮住,常让见史通如此的光景,吩咐家丁不要把粪浇他,让他得空溜了。那史通见众人放松了些,乘空跑去了。那些家丁也不拉他,任他走了。史通见园门半开,就跑园去了。众家丁虚张声势吆喝吆喝,郝鸾气得面如土,立在门首不动。且说史通跑到家中,众家丁见他满臭屎难当,只得取了衣服净与他洗过了脸,换了衣服,坐下,家丁见他上有伤,便取了酒来。史通饮了几杯酒,却又满疼痛难禁,想:秋香这个贱人,害得我好苦也。又想:我黑夜阑人家园中,其实是我不是,就是打骂也不为过,只恨这些小畜生怎的叫那狗拿大粪浇我,我怎肯与他休,倘明日将此事传将去与外人知了,我有何颜面在杭州城内往来?我如今不免到五更时分起京,到父亲府上去住下,慢慢的用计谋算这班畜生,以报此仇便了。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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