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用中父亲自去衙门参见理会正事,自不必说。那时正值元宵佳节,理宗皇帝广放灯,任民游赏,于宣德门扎起鳌山灯数座,五
锦绣,四围张挂。鳌山灯
数丈,人
巧,机关转动,就如活的一般,香烟灯
薰照天地,中以五
玉珊簇成“皇帝万岁”四个大字。伶官奏乐,百戏呈巧。小黄门都巾裹翠蛾,宣放烟火百余架,到三鼓尽始绝。其灯景之盛,殆无
击至八十,徐鏊大叫:“夫人,吾诚负心,但蒙昔日夫人顾盼,情分不薄。彼
箫犹在,何得无情如此!”
人因唤停杖,
:“本
杀卿,
念昔日,今赦卿死。”两旁女侍大骂不止。
恩义既已断,覆岂能收。
,亦非世之所闻。徐鏊每要问他居止名姓,见面之时,却又不能言语,遂写在一幅纸上,要人对答。
人
:“卿得好妻
,适意已足,更何须穷究。”又
:“妾从九江来,闻苏、杭名郡最多胜景,所以暂游。此世间
是吾家里。”
人生
极其柔和,但待下人又极严,众人侍在左右不敢一毫放肆,服侍徐鏊如服侍自己一样。一女侍奉汤略不尊敬,
人大怒,揪其耳朵,使之跪谢而后已。徐鏊心中若要何
,随心而至。一日
行,见柑
甚
,意颇
之。至晚,
人便袖数百颗来与徐鏊吃。凡是心中要吃之
般般俱有。徐鏊有数匹好布,被人偷剪去六尺,没
寻觅。
人说在某
,一寻即有。解库中失去金首饰几件,
人
:“当于城西黄
坊钱肆中寻之,盗者已易钱若
去矣。”次日往寻,
果然在,径取以归,主人但目瞪
呆而已。徐尝与人争斗不胜,那人回去或无故僵仆,或因他事受辱。
人
:“
辈无礼,已为郎君
气报复之矣。”如此往还数月,徐鏊
嘴不谨,好与人说。人疑心为妖怪,劝徐鏊不要亲近。
人已知,说
:“痴
妄言,世宁有妖怪如我者乎?”徐鏊有事他
,微有疾病,
人就来,于邸中坐在徐鏊
旁,时时会合如常,虽甚多人,人亦不觉也。常常对徐鏊
:“断不可与人说,恐不为卿福。”
当不得徐鏊只好说,传闻开去,三三两两,渐至多人都来探觑,竟无虚日。
人不乐。徐鏊母亲闻知此事,便与徐鏊定了一
亲,不日之间便要
亲,以杜绝此事。徐鏊不敢违抗母亲之意。
人遂怒
:“妾本与卿共图百年之计,有益无损。郎既有外心,妾不敢赧颜相从。”遂飘然而去,再不复来。
是祸之门,
是斩
刀。
如今小说西湖上也因一曲
箫成就了一对好夫妻,不比那徐郎薄幸
吃大
,打得叫苦叫屈。话说宋
宗南渡以来,传到理宗,那时西湖之上,无景不妙,若到灯节,更觉繁华,天街酒肆,罗列非常,三桥等
,客邸最盛,灯火箫鼓,日盛一归。妇女罗绮如云,都带珠翠、闹蛾、玉梅、雪柳、菩提叶、灯球、销金合、蝉貂袖项,帕、衣都尚白,盖灯月所宜也。又有邸第好事者,如清河张府、蒋御药家,开设雅戏、烟火,
边
际,灯烛灿然。游人士女纵观,则相迎酌酒而去。贵家都以珍馐、金盘、钿
、簇钉相遗,名为“市
合儿”夜阑灯罢,有小灯照路拾遗者,谓之“扫街”往往拾得遗弃簪珥,可谓奢之极矣,亦东都遗风也。
话说嘉熙丁酉年间,一人姓潘名用中,是闽中人,随父亲来于临安候差。到了临安,走到六桥,寻个客店歇下。宋时六
衙门都在于此,因谓之“六
桥”即今之云锦桥也。
人见鏊,面红发责
:“卿太负心,我怎生丁宁,卿全不信我言语。今日相见,有何颜面?”
人掩袂欷-泣下
:“与卿本期始终,岂意弃我至此。”两旁侍女都
:“夫人不必自苦。这薄幸儿郎便当杀却,何须再说。”便叫鬼卒以大杖击鏊。
堂内女人,有捧香的,调鹦鹉的,琵琶的,歌的舞的,不计其数,见徐鏊来,都
中怒骂。霎时间堂内环-丁冬,香烟如云,堂内递相报
:“夫人来。”土地牵徐鏊使跪在地下,帘中有大金地炉,中烧兽炭,
人拥炉而坐,自提火箸簇火,时时长叹
:“我曾
渠无福,今果不错。”顷刻间呼:“卷帘!”
话说徐鏊自人去后,至十一月十五夜,梦见四个鬼卒来唤,徐鏊跟着鬼卒走到萧家巷土地祠。两个鬼卒
着徐鏊,两个鬼卒走
祠唤
土地。那土地方巾白袍,走将
来同行,
:“夫人召,不可怠慢。”即
胥门,渐渐走到一个大第宅,墙里外乔木参天,遮蔽天日;走过二重门,门上都是朱漆兽环、龙凤金钉,俨似帝王之
,数百人守门;
到堂下,堂
八九丈,两边阶级数十重,丹墀有鹤、鹿数只。彩绣朱碧,光彩炫耀。前番女侍遥见徐鏊,即忙奔
报
:“薄情郎来了。”
徐鏊虽时时思念,竟如石沉海底一般。正是:
只因多开,赢得
来敲。
徐鏊遂匍匐拜谢而,土地仍旧送还,登桥失足而醒,两
甚是疼痛,竟走不起。卧病五六日,复见
人来责
:“卿自负心,非关我事。”连声恨恨而去。
人去后,疼痛便消。后到胥门外寻踪迹,绝无影响,竟不知是何等仙女。遂有《
箫记》传于世。有诗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