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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遭大变终须梦子俱亡(2/3)

临别叮咛语,章章是隐微。

月犹如腊月天。

且说康梦鹤,行至半途,二百铜钱用尽,是夜店主要索宿房钱,康梦鹤:“你不要慌,我有银在此。等我去换了钱来算还你。”乃走到银铺中,换了钱来,理还饭钱明白,就要起。忽见一个人,尖坛帽,歪在半边,穿一领青布短袄,走得气冲冲,:“秀才不要走!”吓得康梦鹤魂不附,暗想:“我平娘斯料不差了。”那人:“你是斯文君,怎么好行这小人事?我这银是铜银。你好好拿钱还我,倘若不肯,定要扯你到县里严究!”康梦鹤:“我银经你看是好的,你才肯算钱把我。如今换了许久,乃把这零碎银来诬赖我。”那人:“无天理!这银明明是你的,怎说我诬赖你?”两人相争不开,扯到知县里去究问。

那县官即堂问:“康梦鹤,你乃读书家,怎好用铜银骗人,犯国法?”康梦鹤:“这银不是小童生的,小童生的银没有这等碎,是他赖小童生。且小童生若是铜银,他那里肯把钱换小童生许久时?”那人:“小的看他是君家,全不疑是铜银,只看银面而已。及他拿钱去了,小的疑似不决,乃把银剪开看时,里而尽是铜。”知县对那人:“你生理之人,必须勤谨,若有疑

梦鹤正要拿衣服门,忽闻郑判躯敲门叫:“哥哥在这里么?”梦鹤:“他又要来气死我了。”平娘:“你不闻孔货乎?任他无心之说,我不过以无心之听就好了,何必忌他。”梦鹤心以为然,即开了门,请坐定。梦鹤:“兄此来,有何见教?”郑判躯:“兄知文宗又案临泉州,要吊十县上去考么?”梦鹤:“晓得。”判躯又:“兄须念功名吃,不可自误。”梦鹤:“晓的。”判躯又问:“兄约何日起?我们明日就要走了。”梦鹤:“好,兄请先走,小弟随后就来。”判躯:“兄若无盘费,小弟有三两银,铜钱二百文,愿借兄,未卜兄要否?”梦鹤心内暗想:“那时有这样好心?”猜疑未闪,冷笑而已,因说:“兄不要来弟。”判躯:“岂有此理!银现拿在此,那里有假。天下事,真的便不假,假的那里肯真?”把一包银与梦鹤手中。梦鹤于意外,说:“其然,岂其然乎?”判躯:“朋友有通财之义,古人有脱衣解骖,车轻裘与共,又何怪也!”梦鹤:“恩不在多寡,而在当。弟今困-之际,幸兄借助之恩,倘得侥-,是兄之赐也。弟当五内,断不敢忘这恩德。”遂起相揖而别。

至次早,别了母亲与平娘,肩负一小小的包袱,穿一领旧旧的白衣,足踏一双新新的草鞋。平娘送他门,如愁如痴,泪两行,说:“君要去了,须要早回。”梦鹤不觉惊讶:“贤卿常时,别离困苦之中,皆淡然自适,今奈何顷减玉肌,断却愁,与往日大不相同?此是何故?”平娘:“妾非有别事,只因君要起程,神恍惚,气脉汹涌,三魂飘飘,七魄渺渺,不知为着何来?且观我君下黑浮现,愿君这去,务要眠早起迟,顺时自调,不要想着妾。只要我君这去,鳌独占,早早回来相见一面。”梦鹤:“不须烦恼,请了。”正是:泪随急,愁逐浮云飞。

且说郑判躯既去,梦鹤夫妻自相勉。不二年,岁考又到。康梦鹤:“岁考将至,文宗限这月终决,如今又无盘费,却怎奈何?”平娘:“不妨。把妾中所有衣服件尽剥去当,倘得侥-,漫漫取赎未迟。”

梦鹤内,与平娘说此事,平娘:“妾窃视这个人,而带杀,心险,那里有这等开心见佛!莫不是天助德有所假乎?”康梦鹤:“有这银,命书不须带去。你内收拾行李,明早即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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