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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变一策打走光终须梦(2/3)

次早,洪袖中备银两,促装起行,直至州府城内大街上,访问姚安海名字。适遇姚安海在家,懊恨被责之辱,心内自想:“有天理!如今他沉船死,正消我恨。”忽闻有一个漳州人在那里问他名字,来拱一拱:“你问他怎么?”洪袖中:“弟是漳州人,姓洪,名袖中,远慕芳名,专来拜访颜范。”姚安海:“还有什么话说?”洪袖中:“有一个知心话是有利的。”安海听得有利,遂说:“安海就是小弟贱名。”袖中喜:“这等有缘,第一件事大抵十分得成了。”姚安海乃请他坐,待茶,问:“兄一件什么事?”洪袖中:“弟幸早失妻,闻贵府城内有一个卜世杰的女儿,生得标致,弟要求兄为斧柯,以成人之。”姚安海:“这事甚难,他要候康梦鹤对合什么签诗。如今康梦鹤已死,兄虽可假康梦鹤,但不晓得他之诗,却怎么好?”袖中:“这个不难。签诗词赋,弟一一都晓得。盖康梦鹤与弟为邻,其详细审之熟矣。”姚安海:“这个就得。”那时姚安海遂设席与洪袖中剧饮谈论,二人非说梦鹤之痴,即说梦鹤之短,是以相得甚

即日,洪袖中备聘金二十两,买一个全红,写为“文定之敬”卜世杰亦备朱履等,买一个全红,写为“回福之敬”择一个吉课,约五日之外即要烛之会,得全卺之礼。惹得世杰夫妇迎喜喜,打扫厅房,铺藤床蓐,一完齐齐整整。

漫喜窃他云雨赋,已将宋玉到东墙。

二人吃得及酣,至醉而别。

至晚,洪袖中穿得衣冠齐整,摇摇摆摆到卜世杰家,世杰欣然迎。是时,世杰设席在外厅请客,一席在房内与他合夫妇之礼。洪袖中到卜家陪客在堂吃了三

至期,洪袖中心中喜中了计,说:“万事非所愿,惟得一佳人足矣。”你喜得怎生模样?但见他:载一方巾,作斯文气派;穿一领蓝衣,假装才丰雅。形神鄙陋,有类荒烟照蓬草;骨相凡庸,浑如狂风枯木。笑时两肩耸上,行时双脚驾前。盖藏内,掩尽狡行踪;炫耀外,装不诗书气味。

康梦鹤:“弟有一奇逢佳人,他父亲姓卜,名世杰,其女小字玉真,为我相思病死,后来回魂起来,声声说是我前妻蔡平娘回生,会晓得我当日妈祖天后为媒、签诗为记的诗章,称说不论那人有此诗章对合,就要嫁他。”洪袖中:“这等奇事,兄何不去娶他?”康梦鹤:“先时他父亲贪利,不慕才名佳誉,后来适逢小弟命薄,屡遭不遇,是以婚迟。”洪袖中:“要天妃什么诗?”康梦鹤即诵与他听。洪怞中又问:“弟闻兄与令先嫂倡和的诗词甚多,未知要合什么诗?”康梦鹤:“不必多,只有注生庙内二首诗就足矣。”洪袖中:“敢求笔笔,赐小弟为-席明珠,得以朝夕讽诵。未知兄肯赐下指示我乎?”康梦鹤:“夜光在前,鱼目焉敢此?倘不鄙弃,敢录人之章,兄勿吝删抹是幸。”康梦鹤即写两首诗与他看。洪袖中接过手,称誉叹赏不已。正是:从来黄雀与螳螂,得失机关皆暗藏。

设网求鱼错雀,桐等凤认栖鸱。

至明日,姚安海唤一个媒婆,就是卜世杰族亲卜妈妈。卜妈妈:“姚大官人,有何抬举?”姚文海:“要抬举你起银。”把手指袖中:“你晓得这位是何人?就是卜玉真要求的康梦鹤。”卜妈妈:“闻康梦鹤沉缸了。”洪袖中:“我幸神助,漂江边,遇别船救活。”卜妈[妈]:“这等恭喜!是我小娘三生有幸了。”即到卜世杰家说知,那卜世杰也正在乡间才回,两人一齐[内]。

卜世杰问:“妈妈到此有何话说?”卜妈妈:“来与叔叔贺喜。闻叔叔要求康梦鹤,不知者以为梦鹤沉船死,谁知他漂江边,幸遇商舡救活起来。前日与安海有隙,今二人相认说合,投契如初。”世杰:“安海为人险,他已熟悉,今又故意来宿他斋里,未必是真。这个我也不他,只要有签诗对合便好。”卜妈妈:“明明是真实的人,难我好骗你?若要签诗,我就去拿。”卜妈妈来回复袖中,袖中即写签诗、并注生庙二首诗,与他持去。世杰见得此诗,持与玉真看。玉真看完,脸生白玉,眉开笑,说:“是了,是了!且喜谢天谢地。”正是:昔人偷玉今偷诗,玉是真兮诗是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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