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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论柴米家ting现丑态恣鼓簧中表(2/2)

且说宗孔受了一番抢白,没好气走了来,叫了船,一气摇到务德里司,舍舟登陆,一气奔贵兴家中,将天来、君来、养福各人说话,一字不讳,滔滔汩汩的说了来。说罢,暗觑贵兴面。贵兴叹:“天来表兄,能恪守我姑丈遗命,在市井之中,可算难得!”宗孔以为贵兴必怒,谁知他一也不怒,反赞天来,不禁愕然:“天来还情有可原,君来的话,就太岂有此理了!”贵兴:“他说的本来也是正理。”宗孔着急:“叵奈养福这厮,言无状。”贵兴:“小孩们,懂得什么,何必同他计较!”宗孔:“小孩…说小也不小了,上二十岁的人,亲也娶过了,还小么?而且天来也岂有此理!听了他儿的话,登时也翻过脸来,说我的儿说的不错,当日凌…侄老爹,你不要动气,这是我学梁天来说的,…他说当日凌贵兴的老,本来是个穷光,多亏了我父亲提携他起来。他此刻有了几个臭铜钱,就这么放恣起来,连我的房也要想买起了,问他要脸不要脸?”贵兴听了,然大怒起来。

宗孔见天来言语之间,似乎活动,心中暗想,以为天来嫌其分太多,因又说:“如果贤甥肯让,分一节,可以从长计议,不必一定三七,就是二八,也可商量。”天来:“不是这等说,愚甥只碍着先父遗命,是以为难。”宗孔:“贤甥之言差矣,父命虽重,却是早已死了,与其守着死父亲的遗命,毫无好,何如徇了活亲戚之情义,发笔财呢?”君来听得不耐烦:“娘舅!这是甚么话?人家只有晚辈不长,败坏先人遗业,长辈的来禁止,禁止不从,还可以教训。怎么你娘舅的,倒说这般话来,怂恿愚甥们向不肖路上走呢!我弟兄两个,任凭怎么样,这房是不变的。何况此刻靠着小生意,还有饭吃呢,我看娘舅还是免开尊吧。”天来的儿养福:“说来也是笑话,人家好好的住宅房,又是碍了风了!考试不得中,不怪自己心,倒说主考睛瞎了!若要中举,何不多读两篇文章,多临两行古帖,反来要买人家的房!须知这房底下,生不个举人来呀!倒是我们近来商量要起造园,没有地基,凌表叔的房,恰好合式,不知他肯卖给我么?”天来一声喝住,对宗孔:“小孩的话,没有轻重,不要见怪!愚甥不敢不恪尊父命,望娘舅回去,多多拜谢祈伯,恕我有违尊命!

天来转,埋怨君来养福:“就是不卖给他,也要好好的打发他,你叔侄两个,不该言激怒他!你们可知谭村一带,乡民有两个歌谣,叫‘不怕雷公,只怕宗孔;不怕菩萨,只怕祈伯’,他两个的行为,就可想而知;这宗孔的绰号,还叫‘落地蜈蚣’,你们偏要碰到他上,须防惹下祸来,我可不答应你们的!”一席话说得君来养福,默默无言。

其实风一节,虚无缥渺,不足凭信,何必以此撄心呢!”

既承娘舅照应,又有甚么个利钱,哪里有不肯理?只怕还是求之不得呢。”宗孔:“你肯,我就说了。我那位祈怕舍侄,今年乡拭,主考瞎了睛,没有中他。他心中不忿,请了一位极明的风先生名叫半仙的,来看陰宅风,据说风十分好,应该要中一名状元,三名士,…”天来见他忽然掉转话,讲到风上去,觉得不不类,暗暗好笑。因问:”这是尊府的福地,才谈的是生意,怎么扯到这个上来?”宗孔:“你不要急:等我慢慢讲下来呀。后来又说可惜前面这座石室,挡住了风,倘能把石拆平了,就要上见功的。这石室就是贤甥的尊府,因此祈伯特地叫我来,与贤甥相商,请贤甥把这石室让与他。当日你令尊翁盖造这座石室,是我知的,不过了千把银。我今天来时,到祈伯那里请示,问他肯多少钱,他一了三千。我想他功名心切,就是一万,也肯的,贤甥若是肯卖时,一万银包在我上。可有一层,先要说明白,可是要三七分的,易成了,你得七千,我得三千。贤甥,你千把银的房,卖了七千,不是几倍利么?”天来愕然:“原来如此!但是这石室是先父手建,平时常常说起,他日无论家计如何,这石室不准毁卖,三代之内,必要保全。三代之外,人事变迁,也不能预为嘱咐的了。这是先父的话,此刻先父骨未寒,哪就好变卖?却想不到这房,有碍贵府风,好不令人为难!”

未知这一怒,怒什么事来?且听下回分解——

宗孔受了君来养福两个抢白,正没有下场,今得天来转了个弯,便一言不发,搭讪着走了。天来也不挽留,送大门而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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